第26章(2 / 2)

水汽中尤其不真实。急促淅沥的雨声之外街巷万籁俱寂,我刚要爬起,感觉到胸口担着沉甸甸的重量,我低头看,是严昭裹在衬衫里结实的手臂。

我忽然发现,他的衬衫蓝得像海洋,那是语言形容不出的忧郁的蓝,他是穿蓝色穿得最沉醉好看的男子,比窗外飘着雨的傍晚,更温柔诱人。

他维持着抱我的姿势,胳膊僵硬了也没惊醒我,司机撑开一柄伞,蹑手蹑脚拉门,我被严昭打横囚在臂弯内,雨帘敲击着伞檐,一泄如注的水浪飞溅在他脸颊和袖绾,他皮鞋踩进坑洼,裤腿湿了大半,风雨交加我竟一丝不觉得冷。司机大幅度倾斜伞给他,他不曾吭声,只似有若无扫视了一眼,司机心领神会,举着伞绕至我这边,严昭全身暴露在泥泞的大雨里,数十米的石子路,他浇透得彻底。

我迷迷糊糊时他脱我的衣服,我呢喃,“出省了吗。

他替我换好清爽的睡衣,“在省内。”

我歪头打量,星星点点的灯火划了一道银河,绵延不绝仿若永无止境,玉兰像浮云漫过菱形的瓦檐,夜色晦暗,看得不真切。

严昭也脱了浸湿的衣裤,他从正面环抱住我腰肢,严丝合缝重叠,男士香水清幽的麝香味顷刻吞噬了我,我是恍惚的,三魂七魄出了窍,我明白这份糊涂的、禁忌的、荒谬的婚外恋在一发不可收拾偏离轨道,偏离到我眼睁睁看着它在走向毁灭,在胶着纠葛。

他微凉的唇滑入我领口,闷沉说,“我会在侨城待一段时间,处理公事。”

他沿着我鬓间痴缠摩挲着,口腔里薄荷水的气息钻进我耳蜗,我打了个寒颤,“你利用我设了一盘棋,钧时水深火热,作为他的妻子,我憎恨你,看你就动了大卸八块的心思,脾气大了些,严先生见谅了。”

他不理睬我的警告,牙齿撕开吊带,张嘴狠狠咬了下去,我痛得蜷缩着,我踢打他,在他身下摆动,他咬得愈发凶残,直到血腥味从唇间溢出,他才一点点收了力,舌尖反复舔着齿痕,“我喜欢梁夫人的身体有我的痕迹。”

他极尽悱恻,“我不管你怎样欺骗梁钧时,它消失了,我会再补一枚。”

我在撕心裂肺的痛中沉沉睡着,最后的意识幻灭的前一秒,我听见他说,“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我实在乏了,睡到第二天天大亮才清醒,我循着茶香进了一间嵌着落地窗的会客厅,严昭在我推门的一刻便笑着伸出手,我合拢衣领,“我打扰了吗。”

他对面散漫哼口哨的男人正执杯摆茶道,金黄的短衫配着花斑纹的皮带,像个厮混风月的二世祖,极其浮夸轻佻,他发型倒是平庸,并无奥妙之处,可梳理得油光润滑,也显得非常出挑。

他和我四目相视,若有所思捻了捻茶匙,“金屋藏娇。”

反正素昧平生,谈不上撞破的窘境,我随意坐在严昭旁边的空椅子,颇为享受他喂糕点。

“爱吃吗。”

我打着盹儿摇头。

他轻笑了声,将我嘴唇的红豆糕掰开,擦拭着沾染的碎屑,“锅里炖了汤,有胃口了别忘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