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悔恨的盐。
他抽了一截烟,披了睡袍下床洗澡,我拽住他的手,“我帮你搓背。”
我蹲在浴缸外缘,搓洗他褪色的伤疤,模糊蜿蜒仿佛狰狞的白虫,我不敢用力,怕割肉的灼痛卷土重来,“疼吗。”
他倚着瓷砖,“十几年了,疼什么。”
我撩起泡沫涂在他腋下,“钧时,你气恼我吗。”
他略怔,“理由。”
“我嫁给你时,你拥有女人渴慕的全部,你最孤独拼搏的人生,我没参与。”
他握住我的手搁在他壁垒分明的腹部,“你遇到那时生死未卜的我,你会害怕。小安。我不计较过去的事,我看重以后。”
我一滞,扔了毛巾趴在他肩膀,一寸寸抚摸他,“钧时,即使未来我犯错,你记得,这世上不会有一个男人替代你。”
他吻我耳垂,“瞎说什么,不犯错不好吗。”
我破涕为笑,“你像老学究,谁能不犯错。”
他淡淡嗯,“犯了也原谅你。”
次日早晨才六点钟,秘书匆匆抵达书房,他向惺忪的梁钧时汇报地皮出事了。
我原本懒得动弹,秘书的话惊了我一踉跄,我走出回廊,“是大麻烦吗?”
秘书神色凝重,“新奠的地基塌陷了,暂无失踪伤亡,消息是封锁住的,不知内部哪方面的人泄露,有传播的迹象。尽快解决就行。”
梁钧时拿了一套西装,他一边整理一边雷厉风行往外走,“通知龙达的公关部,想法设法压住。”
秘书忧心忡忡接过公文包,“您下午出差,公务的事一旦有变动,终归瞒不了。”
梁钧时揉太阳穴,“先去工地,直接安排航班出差。”
他俯身亲我额头,“乖一点,等我回来。”
我依依不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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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满是歉意,“少则四天,多则一周。”
我强颜欢笑,“习惯了,在外照顾好自己。”
梁钧时的车离开院子,我意兴阑珊对着镜子试衣服,晚点有太太约我打牌攒局,我一向疲于周旋应酬,仕途人物的家眷是人精中的人精,一字一句的弦外之音,参悟品味是劳心伤神,梁钧时在交际上有很大短板,漏洞只有我来周全,推辞是万万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