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亭子一角的女人说,“你做了什么,安分坦白。”
始终徘徊在屏风后的陈琪推开其中一折缝在木框里的绸缎,不骄不躁走出,“梁太太,万华确实是一口陷阱。梁局正在逼近令他身败名裂的漩涡。五天后施工现场将爆发一桩巨大的意外,死伤工人的家属会闹得天翻地覆,而梁太太出面无法解决,这伙人会剑指您丈夫。大势已去的蒋保平的橄榄枝抛给分量极重的梁局的同时,也抛给了黑白生意鼎盛的严总,严总预料到梁太太聪慧,您会借助外因替梁局脱身,穷途末路的蒋保平只好孤注一掷死磕严总。很不巧,他捏着一份不可告人的机密,这份机密是要挟严总的筹码。严总试图先发制人,蒋保平和梁局必定要在一艘船上,起码有过私下交集。梁局在风口浪尖,力保他的蒋保平能独善其身吗?”
陈琪端端正正站在茶桌旁,严昭一挥手,她又悄无声息退下。
我恍然大悟,严昭想一网打尽,阻碍了他的一个不留。
我脸色阴森,“原来你勾引我,是拿我当了一枚棋子。”
他食指蜷了一下,沉默饮茶,我心脏蓦地凿开一颗窟窿,它空空如也,无血无肉,横亘在体内,我抓不住它,填不满它,它是无底洞,填进的每一样东西,都灰飞烟灭。
我并不介意严昭的虚情假意,无非是干柴烈火的各得其所,只是我以为我才是玩弄感情于股掌的角色,到头来我竟是他的猎物。
我攥着冷冰冰的桌沿,“严先生费尽心机,可我不会让你得逞。”yq arrangement
他哦了一声,“梁夫人总能给我风月里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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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我茶水,我反手一搪,撞在漆红的柱子上,“万华既然是吃人不吐核,易主还不容易吗?”
他平静嗯,“好主意,理由呢。”
“我会告诉钧时,严先生的阴谋。”
他神色波澜不惊,“我的谨慎人尽皆知。事关我的底细,你怎么知晓连梁钧时都捕捉不到的风声。梁夫人千方百计隐瞒的,会因你的冲动水落石出。你救了他,他会既往不咎吗,你帮他跳开面前的陷阱,也必须揭开你自己不忠不贞的面目,他厌弃你,嫌恶你,斥骂你,梁夫人幻想着他的原谅和不计前嫌吗。”
他轻笑喝茶,“你果然比我想象中情深意重,保全丈夫,不惜成为世俗的口诛笔伐。他化险为夷,梁夫人如何立足。”
当头泼下的寒水,冷得我哑口无言。的确,我劝诫梁钧时悬崖勒马的因由呢,预知了未发生的事吗。严昭凭什么将他苦心孤诣筹谋的棋局袒露给我,我已经不是梁钧时认知中本分规矩无欲无求的妻子,我向往着他四十年没经历过的,我执着饲养着我憧憬,他识破了我按捺的蠢蠢欲动,一点风吹草动,我们便支离破碎。
严昭使诈逼得我骑虎难下,他用见不得光的奸情套牢了我,绑架了我,我要维护婚姻,只能任他予所欲求,哪怕我不情不愿。我根本抹不掉耻辱,它清晰又沉重,随时会被翻出,搅得面目全非,结束的主动权不在我操控中。
我怒不可遏扯住他衣领,“你别落我手里。”
他无视我的愤怒,似笑非笑撩拨着我耳畔散乱的青丝,“温柔刀,刀刀摧心肝。梁夫人就是最锋锐的利器,看你会不会用了。”
我带着无能为力的颤音,“你到底怎样罢休。”
他指尖碾磨我鬓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只要梁夫人和我不反目,你永远是梁夫人。你不必违背初心做什么,现阶段我没腻,仅此而已。”
无从发泄的呼吸如鲠在喉,“多久。”
他若有所思,“一月,也许一年。”他转动着拇指的玉戒,“说不准十年。时限取决于梁夫人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