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昭布满茧子的掌心蜿蜒而过,像极了戏台上扇子遮面,白袍玉立叫一声娘子的多情浪子。
我按住他停在我小腹的手,“我有心。”我攥紧严昭的手腕,从罪恶堕落的深渊捞回了他,粉碎掉一切障碍,包裹住我情不自禁颤栗的心脏,我的心跳盛开在他的指缝,盛开在他染毒的天堂。
“男欢女爱这东西,谁的人生也不可或缺。可和严先生这种人物玩,败露后我收拾不了残局。”
他问然后呢。
我无言以对。
他撩拨着我散碎的发丝,“很多事,可以永远石沉大海,不浮出水面。”
“赌博会倾家荡产的。”
他抵在我的唇,封锁了我接下来的话,“相信我,不会。”
我干脆而坚决抽离了他。
严昭一贯了无波澜的面容像一抔沉入深海的黄沙,他不疾不徐推开了我,整理着褶皱丛生的西装,“梁夫人贞洁烈女的样子,我真想毁灭掉。”
010 我卖
严昭转身走向门口,他在迈过门槛的一刹背对我,隐忍着怒意,“梁夫人精于算计男人的火候,拿捏得很漂亮。”
他拉门扬长而去,在霞光西沉的廊檐下,静候的秘书捧着一摞文件和他小声汇报了什么,他步伐一滞,松扯着领带,“谁。”
秘书踌躇不决张望包厢,“梁钧时。他上次围剿南港那批违禁烟酒失误,大约咽不下这口气,万华的项目他的支持者胜过了我们。”
严昭将领带撕下动作戾气丢在走廊,“不论他是谁,要么与我相安无事,妄想掀翻我的,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秘书被他突如其来的阴狠吓得不轻,低头说明白。
我一言不发蜷缩着膝盖,聆听皮鞋踩在地板的声响逐渐远去直至消失,无力跌倒在椅子内。
我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理智,我猜不透我为什么会来,像是有一支蛊惑我的利器,吸引我赶赴这场未知结局的风月。
那几天严昭在我的世界里无影无踪,而蒋太太却格外密切联络我,相比较知晓梁钧时苦衷稍显冷漠的我,她可谓十分热情。我捅的娄子没理由翻脸不认,快刀斩乱麻只能从蒋保平的身上下手。既要梁钧时不降,还要躲避这艘不怀好意的船招安。
交锋一盘尔虞我诈的棋局,不能缺少筹码,下棋的技艺和棋子的排兵布阵缺一不可,对手是势力滔天狂妄自大的蒋保平,最有效的棋子是男人堆里混的心思狡猾的女人。
三十岁初露锋芒的事业型男人,在非婚姻的交往中,无一例外喜爱靓丽的女人,外表是衡量的唯一标准,此阶段的他们眼界浅薄沉迷色欲,纯情少女火辣妖女来者不拒;四十岁根基稳定的男人阅历丰硕,喜爱端庄皮囊之下本色风韵的少妇,她懂得只炮不婚的游戏规则,家庭是束缚她的瓦罐,她不会假戏真做纠缠不休。五十岁功成名就的男人,识破了情人的野心贪婪,他享受一呼百应的同时,有返璞归真的冲动,爱情至上惯性崇拜的“女儿”是他猎艳的首选。
而六十岁顿悟生死失了斗志的男人,妻子亡故或衰老,堕落于得意须尽欢,女人单一的优势不够打动千帆过尽的他,容貌才学胆识品性都可以不出挑,但必须全面,桩桩件件拎得起一知半解,年龄情史无关紧要。
寻求蒋保平的红颜知己浪费了我极大精力,所幸搞垮了三任老公的那姐妹儿物色到了。
我按照她提供的地址进入半岛,拦住一名带顾客结账的侍者,“猫屎咖啡。”
我直奔12号桌,在等我多时的中年女人对面落座,背对着橱窗和门的位置,我全程未摘掉墨镜,女人没计较这些细节,她开门见山问,“我的目标是黑是白?”
我说白。
“是钱是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