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我正摆弄着扇面,枕头下的电话在这时恰到好处响了起来,我拿起看了一眼来显,是一串陌生号码,地点标注在本市,我迟疑着按下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那边娓娓溢出,“梁夫人,喜欢吗。”

我仓促合了扇子,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尖锐的鸣笛此起彼伏,他大约在高速路上,“我有心掌握一个感兴趣的女人是难事吗。”

009 梁夫人还真敢异想天开

我只觉得这个在暗处窥伺着我一举一动、揭开我的面纱易如反掌的男人格外血腥恐怖,他享受着猫捉老鼠的快乐,严昭高深莫测的铠甲下是千百根利刺,他能扎别人,别人扎不伤他分毫。

我深呼吸,“严先生要怎样。”

轮胎摩擦过水泥路,他开得又猛又急,超车漂移的闷响不绝于耳,“只是送梁夫人一份诚意的礼物。”

我斩钉截铁,“我不需要。”

他说当作纪念。

我还想反驳他,他先我一秒结束了对话。

濡湿的长发没来得及擦干,浸透了裙子,冷水漫过皮肤,我哆哆嗦嗦点了一支烟,站在窗下的阳光里抽烟,梁钧时不喜欢我吸烟,甚至憎恶。他是非常传统的男人,他理想中的太太娴静聪慧,体贴豁达,几乎不存在争吵与陋习。

这场受迫于管制的婚姻,我最初甘之如饴,怎会有女人不爱梁钧时呢,英勇魁梧,仪表堂堂,又忠贞高贵,然而年常日久的生活不只建立在契合的皮囊,男尊女卑的结合注定是一方无节制的退让。

长期的压抑服从,我连基本的需求也羞于启齿告诉他,我不记得多少次,静谧的午夜激发了我空前激烈的幻想,当那些妻子索取时,梁钧时总不在我身边。

我姐妹儿说你该庆幸,梁钧时不包小三。

每个旁观者痛斥我不惜福时,我正在羡慕她们拥有温存的夜晚。

令女人不惜代价献身婚外恋的诱惑,无关浪漫,这不足以击溃良知的底线,让妇德一败涂地,真正无法拒绝的,是作为妻子的我心痒难耐,而挠痒痒的丈夫远水不解近渴。

我拿着严昭送我的扇子关在房中足不出户一整天,黄昏时秘书打来电话说梁钧时增加了一场案情会议,预估加班到凌晨,会留宿在办公室省了去一趟往返奔波。

知书达理的梁太太岂能有所抱怨,我极尽明事理叮嘱他转告钧时注意休息,屏幕灰暗后,我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烦躁,摔烂了床头柜的高脚杯。

血色的红酒流淌在米白瓷砖的缝隙,我握着手机犹豫良久,像中了魔咒,拨通了联系薄最末端的号码,备注是无名氏。

我心情忐忑等待他接听,当严昭的声音清晰传来时,我又慌了,五脏六腑犹如被密密麻麻的水草勒紧,喘不过气来,我脸色惨白想罢手,仓促挂断了电话。

有些决定一旦迈出,便是开闸的洪流,会源源不断麻痹理智和神经,挑衅着不为人知的隐秘的肮脏丑陋。

我捂着脸咬了咬牙,把手机揣进大衣口袋,离开了家。

一路它不停震动着,来电和短讯交替轰炸,我始终按捺不动,直到出租车泊在目的地,我才回了对方一条文字,“红楼雅间。”

这里是我和严昭初次亲密的地方,它给我一种禁忌之感,梁钧时是唯一亲吻我的男人,严昭就像悬崖峭壁毫无征兆萌芽的黑暗之花,它没开花,但开苞了。

他的花苞是另类的屠杀,是违悖人伦,是绝望又带着希望。忽视它,错过它,遗忘它,会发现从未有如此不受控制的选择,它太顽强,太恶劣,太疯狂,它野蛮生长,肆意恒绕。

它稀释了我对背叛感情的敬畏,它美得妖言惑众,美得惊世骇俗。

我进包厢的同时关闭了手机,倚着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