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踌躇摇头,方婧恍然大悟,“你忙吧,我和许小姐聊聊。”
保姆躬身退出,方婧坐在贵妃榻上,拿起我的蒲扇拢风纳凉,“听监视你的保镖说,你茶饭不思,严先生不陪伴,梁太太没食欲吗。那你要习惯了,往后冷冷清清的时光多得是。他这人一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想挣脱,他不衬你愿的。”
我不吭声。
她幸灾乐祸,“梁太太被搁在这软禁的牢笼里,多久了?三天,四天?”
我别开头,“成王败寇,方小姐尽兴炫耀吧。”
她单手卷起窗帘,露水缀在一株妖娆的红芍药的花蕊,花瓣似开不开,像一团悱恻的火烧云。
“梁太太,我是小赢一局,但实际上,我格外羡慕你,如果联手禁毒大队背叛他的是我,我未必能在这里完好无缺与你谈笑风生。他卸磨杀驴的狠毒我一清二楚,说实话,梁太太能平安无恙,只失去自由,仍好吃好喝相待,他连一道小小的伤疤都没给你,我很诧异。”
062死在身边(上)
062死在身边
我嗅了嗅窗台土罐里种植的百合,“方小姐诧异什么,狗不改吃屎,你也说卸磨杀驴,轮不到他杀我的时间罢了。
”
我的镇定自若令方婧好奇,“梁太太不心有余悸吗。花玛胡同9号弄堂b院你险些一命呜呼,严先生是冷静理智的男子,他不仅操控着三教九流的纷争,更是商界巨鳄,他的皮囊务必是干净又辉煌的,那些污秽要填在深不见底的坑里,像活化石,有大白天下的一刻,也得数十年数百年后。他顾及他的一切,虽然轻易不亲自染血,同样是暗藏杀机的狂徒,梁太太胆大妄为,他对你有一刹的歹念,你的生与死,从此如同儿戏,他愉悦,你万事无忧,他不悦,你沦为骨灰就一眨眼的工夫。”
我卡着镊子修剪花枝,吝啬给予她一个眼神,似乎精通她的计策,我胸有成竹,“方小姐会让他愉悦吗。”
方婧托腮感慨,“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你太不懂规矩了。”
我从容掰开含苞的花蕊,“方小姐运筹帷幄,千难万险熬到这一步,你哪会给我喘息的余地。不过无妨,余地是掠夺,寄希望于对手的失误和慈悲的施舍,赢了没意思。”
方婧眯眼,恨不得在我身上凿个洞,窥伺我的花花肠子,“梁太太大势已去,我奉劝你安分守己些,你具备人质的价值,梁局长不牺牲你,你就有保命符,你一再挑衅我,试图扳回一城,你该心知肚明,对严先生而言,一方是矢志不渝的情人,一方是鬼胎叵测的细作,他会憎恶谁,又会亲近谁。”
我摘了一朵多头百合,插在耳鬓处,喜滋滋端详着玻璃倒映的虚无幻想,“所以先发制人很重要,相同一件事,不同手法不同角色,结局也大不同。譬如聊斋志异讲女子作妖,是褒奖她比人类更有情义,武林外史讲梁上君子,是盗亦有道。其实呢。”我泼了盆栽内多余的水,水珠形成一幕帘,在阳台上穿堂而过,有几滴溅在我睫毛,我小拇指揉着,“真正的妖,蛇蝎,无情无义唯利是图,她擅苦肉计、美人计、空城计,方小姐区区的反间计,还差了火候。你置我于死地,我死里逃生,就当自己死了,严昭的枪口,早已竖在我心脏,我索性放手一搏,保不齐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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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临窗而立,注视休憩在瓦砾上的麻雀,“女人攀比家财婚姻,青春年纪,忘记男人的攀比才最致命。他们攀比占有欲、征服欲、和职场欢场蚕食目标的次数。方小姐的爱弥足珍贵,是你一厢情愿,严昭面对召之即来的奴隶,会付出精力维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