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动于衷,你也没叛变啊。”
方婧脸色稍稍垮了。
“女人一开始交付得太完整,男人会与日递减,你纳罕严昭非但不折磨我,反而吃香喝辣养着我,你大可觉得这是求死不得的牢笼,或许在他心里,是他征服我的器皿呢。大浪淘沙,边缘的贝壳沙砾被卷入海底,只剩远不可及的礁石,它矗在漩涡的视线里,它难以触碰,偏一次又一次的奔向礁石,而腹中的战利品,在得到的霎那,便没了意义。”
我蹲在墙角翻出蚕丝被和荞麦枕,替换着床上那一套,“方小姐,这堂课,有趣吗?”
她面不改色,“什么课。”
“看似落魄,未必落魄。女人放肆多久,取决于男人兴致。和她本身犯下无可饶恕的错没多大关系。男人忍,就没错,男人不忍,对了一辈子,错了一秒钟,你也错。”
方婧从贵妃榻站起,她和我并排,眺望千米之遥长街的车水马龙,“世人皆知山玲喜,无人知晓卢氏悲。卢氏爱孙公,爱得如痴如醉,她不阻碍他寻觅更好的伴侣,在她之后孙公娶了三任妻子,末位的庆龄名扬四海,可原配卢氏的宽仁无私坦荡忠烈,是谁也无法比拟的。梁太太之于我,续弦之于卢氏。饶是你风光无限,也不可取代我。”
我观赏着庭院的鱼池,“古往今来,将相权贵的枕畔,最不得情意的不也是原配吗。钧时的前妻出身与学识赢我一尺,她所获丈夫的回报不及我一毫。卢氏倘若有本事,大月熏侍奉他先生时,她何苦两地分居在乡村郁郁寡欢呢。婚姻风月的成败,顺序算个屁,先来后到早被社会历史颠覆了。”
我夺过她的蒲扇,慢条斯理打呵欠,“别自诩卢氏,你对严昭是比我纯粹,可你功利性太强。你提前埋了几颗棋子,广发大厦对面街角的报亭老板是你的人,幼儿园老师有两名是你的眼线,过路看热闹的行人有你的司机。我会抛掉对讲机泄密,在你的算计之中,你事先在报亭安装芯片,接收讯息的范围在十米内,你料准我必然要买报纸,那处报亭的位置最醒目,我会故意暴露自己给陈副官信号。我和小李的对话你通过芯片一清二楚,你把证据献给严昭,你罔顾他讨厌超出他原则的行为,也要揭露我的真面目浮出水面,验证我是梁钧时部署的诱饵。他讨厌之处是,你能擅自做主监听我,也能监听他,方小姐想那又怎样呢,你的兴风作浪和我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实针对严昭那一瞬间的恼怒孰轻孰重?你道法高明,猜出我在千钧一发之际,会发送短讯,我当然祈盼着严梁之战速战速决,我能重拾往日的尊贵和安稳,我急功近利,这一局疏忽了,而你沉得住气,因此过招我必输无疑。你有一名白道的卧底,你告诉他佯装不经意说出短讯的内容,剑指内应是我,对吗。”
我凌厉逼近她,“那晚花玛胡同的便衣,你收买了王鸽。”
我动作麻利拉开抽屉,取出警官证,扔在她衣袖,“他是实行警,你父亲凑巧有仕途门道,你允诺他替你办成,可以一周内转正,他思前想后,毕竟不算大事,既没出卖队里机密,又没造成实际损失,无非是女人的尔虞我诈,你们一拍即合。”
方婧沉吟半晌,她未预料我会一针见血戳穿她的移花接木,她没否认,倚着墙壁拍手,“瞒不了梁太太。你在囚牢中都不闲着,还能手眼通天外界。”
我冷笑,“广发大厦接头,我阅读报纸时,就察觉了芯片。”
她一怔,半信半疑。
我捻着耳垂的洞眼,“你想法设法引出我马脚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烧起他的杀心。我的来历注定和他横亘着王法恩怨,你将他的疑窦激化到至高值,迫使我为抗衡你,撒谎成瘾欲盖弥彰,导致他一朝被蛇咬,以后会对我百般忌惮。你如愿以偿成为他最信赖的女人,不,应该说是情人。花玛胡同东窗事发,我识破了你的动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