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3)

我扬下巴看十字路口的摄像头,它刚闪烁完,卡壳的一刹,我一晃,走上了单行道,支着粗大的树干,眯眼留意着夹克衫鸭舌帽的年岁在三十左右操着外地口音和电话对方骂街的男人。

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已是午后的两点半,最骄阳似火干燥刺眼的时辰,我抹掉额头的汗渍,撅折烟蒂,心不在焉穿梭在广发大厦的西门与一条纵横南北的长街交汇处,恰好是一所初中校园学生下课时,人流攒动中,二十六名马仔在我眼色示意下混进了家长和教师队伍,以米为计量单位快速移动,四面八方包抄式渗入在显眼的人群中招摇过市。

越是鬼鬼祟祟,越是引人瞩目,越是横冲直撞,警察倒不过多关注,可许多有案底的人做不到镇定自若,近乎本能的在泄露自己与良民格格不入。

我提着坤包四下张望,敲了敲报亭的橱窗,递了一块钱,“隆城晨报。”

摊主扶了扶眼镜框,“卖没了。”

“有什么啊。”

他翻腾着报摊,“昨天的晚报。”

我说来一份吧。

他交给我,我打开翻阅着,眼神瞟对街几名徘徊的年轻男人,他们叼着烟,扎堆儿打扑克,时不时撩眼皮搜寻接头的目标,我用报纸遮住下半张容颜,瞧另一处花坛,圆盘每间距半米或蹲或站一名便衣,有的戴着墨镜,有的在卖驴打滚,有的炒爆米花,在络绎不绝的人潮中又醒目又不突兀,隐蔽的方式深得梁钧时真传,缜密自如,深入基层,就连这伙身经百战的泰国佬也未察觉。

我带来的人稀里糊涂的和梁钧时的人挤入了同一空间,近在咫尺但彼此并未注意,我知道严昭的鹰钩也在暗处跟踪我,我的风吹草动,不止性命攸关,还涉及了我以后的处境,当真是半步错不得。我没空隙联络队里的警察,只能寻觅借口终止即将一触即发的生死之战,我背过身咳嗽了声,拎着衣襟内的针孔对讲机,“有埋伏截胡的,也许是手下反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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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昭在那端鸦雀无声,阿荣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是陈副官的人吗?许小姐,您认得哪些,告知我,挫一挫队里的威风。”

我领悟到他要玩暗器,我否认说,“都太生分了,我没把握。”

严昭依旧是一言不发。

阿荣在请示他,两三分钟后他说,“许小姐,去广发大厦后门,多绕两圈,一辆蓝黑相间摩托车,你坐上别说话,过了荣业大街的岗哨,我在出租里接你,第二辆出租是我。”

我说好。

我扯断了蓝牙线,险些腿软栽倒在人行道,我终于意识到严昭的用意了。

梁钧时辞职也算半只脚跨在仕途,我这昔日尊贵的梁太太断绝牵扯划清界限是不可能的,侨城接触我的官僚少,但陈副官安排的部下,是我半个故人,识破我的概率很大,泰国佬直奔严昭的生意而来,逮捕了会和盘托出,严昭的人也遍布四周徘徊,只要我有偏袒梁钧时之心,这千载难逢的人赃并获的现场,比和阿鲁的碰面还要清晰危险,我出卖严昭的结果是存在的,他精明谨慎,势必不会倾注全部赌我的一腔真情假意,他把仅有的联系我的对讲机给了阿荣,阿荣尾随我来到接头地点,我的一举一动在他监视下,如果我不小心暴露,他有法子带我逃脱追剿,假如我不规矩,他丢了对讲机枪杀马仔,亦或是包括我在内统统不留活口,再弃车撇清,我这枚虎视眈眈的白道棋子,割了不可惜。严昭能接受我一切坏毛病,狼子野心,得陇望蜀,旧情难忘,贪婪无度,他从不搁在心上,可试图戕害他,攻歼他,他绝不容忍。

南港口林焉迟变卦,严昭怀疑我从中作梗的心思是昭然若揭,他借和泰国佬的这笔交易试探我,不留半分通风报信的余地,来不及准备就让我仓促上阵。

严昭的心狠手辣世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