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舍得拿这一单大生意以及一票下属做诱饵,我如今卷入其中,成为知情者之一,一旦梁钧时这艘船的同僚出兵干预,和他千丝万缕的我可遭殃了。
故而无论如何,我必须保他顺利接头,即使梁钧时把内幕摸得一清二楚,他也要让一步,否则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代价白白付出,他会倾尽全力避免牺牲他千难万险才安插的诱饵。
056是我的错(上)
056是我的错
我闷头沿着人行道朝西,大约走了五六十米,放学的队伍吞噬了警示灯牌,猩红的一束光在络腮胡男子的脸上一闪而过,像溅了一行朱砂色的血。
他在人群中岿然不动,百般谨慎端详着我和另外几名独身等公交的女性,他非常慧眼如炬挑中了同样心不在焉的我,他咳嗽着,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了一抔塞嘴里,一股呛人的药味蔓延开来,周围的家长捂着鼻子躲开,嘈杂褪却的漩涡中央徘徊着三名鬼鬼祟祟的鹰钩,很快在川流不息的巷尾脱颖而出,他们的长相阴森,又目光锐利,在四通八达的空旷路口格外惹人瞩目。
我聚精会神搜刮着他衣服配件,卡在拉锁的琉璃珠子,黄金胸针,以及一枚缝在燕尾领的牡丹花,大俗又与众不同,和阿荣口中泰国佬贩子的暗号如出一辙。
严昭的买卖做得庞大而精明,他和梁钧时三番五次对垒交锋,禁毒大队在挖掘走私暗号的本领方面极其过硬,几乎是无往不胜,严昭开创了聋哑模式的先河,接头不开腔,在事先的传真里约定装饰物,有泄密的风吹草动,临时改头换面屡见不鲜,因此梁钧时的人马接连扑空,根本摸不着路数。
我东张西望晃悠着身体,小声询问对讲机那头的阿荣,“是他吗。”
他好一会儿才嗯,“是。”
我若有所思观望对面的写字楼,七层的一扇窗敞开,有一团模糊的黑影藏匿在窗帘后,他手持望远镜,和我一模一样的针孔对讲机曝光在烈日炎炎下。而他的左侧,架着一柄寒光凛冽的ak47步枪,扳机的连发阻铁悄无声息弹射着,来回摆动的枪口瞄准了我和分布在报亭四周形迹可疑的便衣。
我没估错,如果我反咬严昭,阿荣会在瞬间让我下阎王殿。
“嫂子。”
阿荣忽然压低声音唤我嫂子,我一怔。
“能和泰国佬联络吗。”
我沉浸在这声突如其来的称谓中恍惚失神,他重复了一遍,“交易地址有变动,队里能查到广发大厦,传真号恐怕也没幸免,您能和阿吉的保镖对话最好。假设困难,您按照原计划甩了这伙人,我马上到。”
梁钧时缉毒的一线炮火连天,他向我陈述过那片惊险血腥的场面,我畏惧,我胆颤心惊,我从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阴霾,当我身临其境时,我只发觉故事的杀伤力太微弱,甚至不堪一击,它不足以令人感同身受它的震撼,它的猖獗,它的跌宕,这盛开在夹缝内野蛮滋长的罪恶之花,这掩埋在泥土里盘根错节的生死虅蔓,它有多么轰烈疯狂。
我咽了口唾沫,“我试试。我先闹点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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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为首的小头目正逼近我,我忙不迭隐蔽了对讲机的耳麦,我奋力使眼色,对方置若罔闻,仍试探着与我碰面,我情急之下大声喊着商铺门口卖爆米花的小贩,“一袋子几块钱?”
贩刚爆了一锅奶油的,他抬头瞅我,顿时一愣,似是认出我了,我焦灼跺脚,“问你话呢!加一碗巧克力酱的。”
他迅速反应过来,强作镇定说,“八块。”
我踮脚仔细梭巡他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