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了,熊掌也炖得差不多了,陶椿吁口气,她打起精神捞出熊掌泡在冷水里。

等待熊掌降温的空档,陶椿又去探了下邬常安的额头,又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口。

邬常安睁开眼,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拢在身前的身影,感受着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肩上、脖颈上、耳朵上……

她似乎笑了一下,一口热气洒在伤口上,伤口上的疼痛似乎消退了。

她在为他高兴,邬常安眼睛发酸。

“你醒了?你的伤口在我的精心照顾下没有红肿。”陶椿眉飞色舞地说,“可惜呀可惜,你可能暂时变不成鬼了……呦!你又要哭了?”

?[39]炖熊掌

“我没哭。”邬常安不想让她取笑他,他嘴硬地说:“一只小虫飞我眼睛里了。”

“噢?”陶椿意味深长地笑。

邬常安也忍不住想笑,他侧躺着望着她,天还没亮,她的脸模糊在半青半黑的夜色下,他看不清她,但他能看清自己,他不害怕她了。

“我的半条命是你的,以后我随你差遣。”他说。

“这还差不多了。”陶椿满意,她吐一口气,高兴地说:“不枉费我忙活的这一夜。”

“老三醒了?”几丈外,杜月坐起来问一声,“他没发热吧?”

“没有,熬过来了。”陶椿说,“不过还是要小心,伤口不能再流血,一旦流血就有了新伤口,伤口沾了脏东西,或许就会发热。”

“听你媳妇的,你可注意好。”杜月交代,“老三,得亏是你媳妇跟来了,这次要是没她照顾你,靠我照顾,你也是跟阿胜一样,烧得人事不知。”

邬常安“嗯”一声,“阿胜还在烧?”

“我去看一看。”说了几句话,杜月也清醒了,他拿走陶盆,准备去给疑是他老丈人的牛打盆水喝。

陶椿伸个懒腰,她捶了捶坐得发僵的屁股,又蹲下去处理熊掌。

熊掌煮得七八成熟,闻着都有肉香了,外面的肉煮熟了,熊毛轻轻一拽就掉一块儿。但熊掌比陶椿的两只手铺一起还大,熊毛又厚,陶椿耗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给拔干净。

拔了毛再拔指甲,指甲好拔,“啵”的一声就掉一个,陶椿拿着黑熊的指甲在手上比划,指甲快有她半根手指长,没把邬常安的肩骨抠出来也是他祖宗保佑了。

“你要不要留着熊指甲做纪念?或许就是这个爪子伤的你。”陶椿回头问。

“……我不要。”邬常安不觉得这个伤还需要他回味,更不需要保存伤他的东西做纪念。

“你不要我要。”这是陶椿头一次吃熊掌,她要留个纪念。

把五个指甲收起来,陶椿继续撕熊掌上的爪垫,这个黑乎乎的爪垫煮熟了还是韧的,像个厚壳子。

剥干净了,陶椿舀碗水冲掉手上的黑毛,再把熊掌上黏的毛也给冲干净。

处理了一个还有一个,两个熊掌都洗干净了,天边有了亮光,山顶的积雪披上晨曦,把天光都映亮了。

然而山谷里还是黑的,夜色和晨曦似乎在半山腰分层了。

陶椿把脏污的东西都丢火堆里烧,污水脏水泼洒得远远的,一回头见躺着的人盯着她,见她回头他还敢直视,不像之前贼偷似的拿余光偷偷观察她。

还算有长进,陶椿心想,经过这次他要是还是之前那副鬼德行,她还不如拿熊指甲在他的伤口上戳几个洞,圆了他做鬼的美梦。

“我去讨两根熊骨,你一个人在这儿,有事大声喊。”她交代。

“你帮我看一下阿胜,姐夫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邬常安说。

“好。”

“我能去看他吗?”邬常安又问。

“你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