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响起嘶气声,见陶椿面不改色地盯着狰狞的伤口,他们又是佩服又是害怕,侩子手也不过如此了。

“杀了我,直接杀了我。”阿胜哭着喊,“疼死我了,杀了我吧。”

李山快要摁不住他了,好在陶椿停下了冲洗的动作,她拿起药葫芦往伤口上撒药。

“趁他醒过来了,给他喝水。”陶椿出了一头的汗,她站起来时有点眼晕,还有点想吐,深吐几口气才好受一点。

“你们看着他,我回去了。”陶椿说。

离了人群,陶椿发现邬常安坐在火堆旁边,她快步过去,隔着几步问:“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饿醒的。”邬常安在啃鸡肉,“我感觉好多了,比晚上那会儿有精神。”

“阿胜发热了,他的小臂肿得跟大臂一般粗,又红又肿。”陶椿说,“伤口没结痂之前你多注意,小心跟他一样。”

“他会死吗?”

“可能吧。”陶椿原地坐下。

邬常安沉默下来,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等喊疼的声音消失了,他又躺了回去。

杜月过来了,他把牛也牵了过来,牛身上搭了好几件衣裳挡蚊虫。

“牛别牵过来,拴远点。”陶椿说。

杜月还要给牛赶蚊子,他也就没过去,隔了几丈远跟牛待一起。

陶椿把熊掌给他拿过去,让他洗,这玩意儿洗得她心烦。

洗熊掌用去两釜水,到了后半夜,两个熊掌才炖上。

陶椿盯着火打哈欠,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忙活什么,熊掌不是非吃不可,人是死是活对她影响不大,她劳心费力地熬这一夜也是吃饱了撑的。

山林里传来鸡啼,天上的明月隐退,浓黑的夜色持续了一柱香的功夫,转而由浓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