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气得想哭,她挣脱年婶子的手,冲进去站门口说:“我能在公主陵外面种番薯,我能做出上万斤粉条,能养活两三千人,你能安排个人下山学医当医婆吗?”

胡阿嬷静静地看着她,问:“这两三千人愿意顿顿吃粉条吗?”

“我还能想出别的法子。”

胡阿嬷笑一声,“等你琢磨出来再说吧。”

显然,她是不相信的。

“呸,你这个老太婆的心真狠。”陶椿朝她唾一口。

?[104]想当陵长

胡阿嬷挨了骂也没生气,反倒还笑了,她拄着拐走出来,看陶椿气鼓鼓的,她心想这也就是年轻人了,气性大,情绪上头不管不顾地骂。

“快跟你阿嬷道歉。”年婶子给她一巴掌,“我跟你叔都不敢这么说话,我看你是吃醉了。”

陶椿不情不愿地哼哼两声,硬是张不开嘴道歉。

“算了,我不跟她计较。”胡阿嬷摆手,“陶椿,你也不用怪我心狠,各有各的命,命长的孩子给口饭就能养活,命短的孩子再精心养也长不大。”

“这要是权贵家的孩子,你还这么说吗?”陶椿问。

“所以我说各有各的命。”胡阿嬷还是那个态度。

陶椿无力地叹一声,她转身往山下走,年婶子也跟了上去。

“啥事啊?”胡家全凑近问。

“陶椿想让你姑奶送个人出山跟人学接生,山里没接生婆,妇人生孩子的时候死的多。”年婶子说一句。

“我姑奶不愿意?”胡家全皱眉,“山外的接生婆会看女人病吗?”

“不晓得。”年婶子也不清楚。

胡家全回头看一眼,他急得搓手,他媳妇进门三年了,一直到今天肚子都没动静,还有他大嫂也是,也是没个一儿半女,要是有个接生婆进山能给她们看看就好了。

“我姑奶咋就不愿意呢?要是有接生婆,以后我媳妇生孩子也有人守着,多好。”胡家全纳闷。

年婶子不吭声,她一方面觉得老太太的顾虑有道理,但又忍不住赞同陶椿的话,这老太太的确是心狠。可能山下的陵户在她眼里跟山里养的牲畜一样,只要有怀胎生崽的,只要不死完就不用操心。

“哎呀!”年婶子望天叹一声,她挽上陶椿的胳膊,说:“别想多了,就这样吧,听我的,要是怀孩子了,你就多动少吃,生头一个难一点,生第二个第三个就快多了。至于孩子,你用心照顾,要是这样还没留住,只能当缘分太浅。”

陶椿抓一把雪捏手里,她再一点点掰碎扔了,待心里的气消了,说:“这本来也不关我的事,我气个什么劲。对了,婶子,你可替我保密,别让陵长晓得我骂他姑母了,免得他骂我。”

“啥?你骂我姑奶了?”胡家全比他娘当面听到的时候反应还大,不过他不是生气,而是佩服道:“妹子,你厉害,我在我姑奶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你还敢骂她。”

年婶子拍他一巴掌,“收收你的蠢相。”都是姓胡的,他姑母挨骂,他还挺高兴。

“这会儿晓得害怕了?”年婶子又扭头跟陶椿说,“行,我不跟他说,你也不能再在老太太面前放肆。”

陶椿点头答应。

回到陵长家,陶椿看见邬常安过来了,年婶子留他们两口子在家吃饭。

饭桌上,陵长问:“姑母咋说?”

年婶子摇头,“姑母说陵里的祭田能养活三百个人,但养不活三千个人。”

陵长恍然,“还是姑母有见识,我都没想到这儿来。”

“哪来的三千个人?啥事啊?”胡家文问。

陶椿见没人开口,她又说一遍。

胡家两个儿媳妇闻言很是失望,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