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无节奏的轻点着下颌,刁难暗示我,“怎么唱。”
细碎的粉尘从天窗灌入楼道,在低处簌簌落落,此刻阳光不燥,午后万籁俱寂,断断续续的蝉鸣也惬意,光影在墙上交错,我踮脚捞了一把,
在嘴边吹拂着,装聋作哑。
沈怀南姿态慵懒撩眼皮,“许太太来找我的目的。”
我无比谦虚,“求教。”
他恍然大悟,“不巧,我心情不佳。”
“公私分明是职业素养。”
他抬腕看手表,“距离我预计的休假结束还有四千三百八十个小时。第四千三百八十一个小时,许太太再来。”
我直勾勾的盯了他良久,清嗓子唱了一句他要听的歌。
他脚尖在地毯上打节拍,起先勉强能打得出,后来他踩不上点作罢,最终他面色微妙说,“许太太的歌喉堪称人间惨剧。你唱得不是夕阳红,是龙卷风。”
我置若罔闻继续捞空中的尘埃,“那是。沈律师是律政界精英,什么疑难杂症你都想得开,女人老有老的韵味,少有少的水嫩。假如是个寡
妇,沈律师肯接盘,也算替数以千万的光棍奉献一颗佛心了。”
我拍手,“沈律师的觉悟,真不是凡夫俗子比得了的。”
“许太太的夸奖酸得很。”沈怀南神情高深莫测,“老女人违法吗。”
我刚要说不违,屋里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一名佣人模样的中年妇女从一扇门跨出,她一边摘下橡胶手套挂在墙钩上一边说,
“沈先生,洗手间和厨房我打扫完了,您有其他吩咐吗。”
沈怀南视线在我脸上一闪而过,我故作不解端详他,竭力忍笑,他侧身让路,“费用我划你卡里。”
佣人立刻说,“多谢沈先生,下周我会准时报到。”
她换了鞋进入电梯,按下数字前她说,“沈先生,马桶堵了,我通顺了,便秘多饮水。”她发现沈怀南手中的蔬菜汁,她释然,“食素最祛
火。”
铁门拢住的刹那,沈怀南才慢悠悠回了句,“只是香皂掉在马桶里了。”
我笑容止不住,“沈律师藏得这位阿娇贤惠勤快,还钻研了肠胃的医理,适合过日子,你眼光果真独到。”
他面无表情转身回屋,“锁门。”
我跟在他后面,按照他的指令锁了门,“沈律师的门户这么严密,有人骚扰你吗。”
他径直走向客厅内的小型吧台,“许太太不登门,我这所住处无人到访。”
我在吧台一角的高脚凳上落座,我欢喜说,“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董事了,梅尔股东大会上的决策我有提议和否决权。”
沈怀南不紧不慢在吧台里晃动,“恭喜。”我抚摸着大理石砖的裂缝,“许柏承最看重大权,宋幼卿要帮他只能采取迂回之术,先给他宋氏,有了宋氏翅膀硬了,许崇文从忌惮他的实力
上升到忌惮他的势力,为省去两败俱伤的交锋,就会退位。不过宋铂章有自己的算盘,他们心照不宣这桩交易各自的鬼胎,未必肯把宋氏全盘交出
任他当枪使。许柏承想篡夺梅尔,宋幼卿压根不是最佳辅助,她只在舆论上营造许柏承有宋氏托底的优势罢了。”
沈怀南还是波澜不惊,“许太太能看破的,许柏承会看不破吗。”
我瞧向他。
他撕开消毒湿巾的包装,擦拭着水池,“宋幼卿能襄助他的不多,她做不了主。她是宋铂章笼络许柏承的棋子,是许柏承要挟宋铂章的砝码,
有她,二者的结盟则合,无她,二者不会结盟,口头合作之约钱势之约都不及联姻之约,联姻是将两个家族缠绕。你比宋幼卿有用,许柏承有意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