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康天资差了十万八千里，失去沈怀南辅助的朱康，如同断翅的猎鹰，没什么了不起。”

宏武冷笑，“即使头儿欠沈怀南的人情，你算什么。”

我颇有深意歪着头笑。

宏武心知肚明我和沈怀南的关系，他未再争辩，只得默许我讨价还价，“十分钟。”

我观赏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十五分钟。”

他咬牙切齿，“真把你自己当人物了。”

我四处环顾，不搭理他。

宏武说，“十五分钟，别逾时。”

我嗤笑，径直走进审讯室。

许柏承坐在墙根处的椅子上正等我，他并没我想象中憔悴潦倒，可面色也不十分好，眼下乌青极重，意气尽失，脸部的棱角更清瘦，许柏承一向体魄健硕，肌肉很紧实，线条鼓起，轮廓总是宽厚而精壮，中年男子发福的部位他从未发福过，体型更从未薄弱过，我跟了他六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瘦。尤其那双鹰一样锋利、星火一样明亮的眼睛，神韵消沉了不少，眼球的红血丝纵横交错，大抵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在缺失光照且极其阴湿的环境困住长达一个月，自然了无生气。

我心口倏而揪着，“柏承。”

我冲到他跟前，试图抱住他，一名刑警在这时阻截我，凑巧宏武推开门，他对刑警说，“你出来。”

刑警问，“他们呢？”

宏武说，“戴着手铐呢，不要紧。”

刑警走后，我扒开许柏承的袖口，那副明晃晃的手铐横在他腕间，我僵硬住。

许柏承握住我手，“吓着了。”

我哽咽，“勒得疼吗。”

许柏承说，“不疼，有空隙。你最近好吗，孩子还好吗。”

我望着他下巴滋长的墨青色的胡茬，“都好，再有四个月就降生，你别挂念。”

“抱歉。”他轻声说，“我或许...不能陪你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