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沈怀南手从自己面颊拿开,塞回雪白的被子里,面不改色坐在墙根下的陪护椅,“朱队从进门就处处不顺眼,你的弦外之音,尹正梧绑架我,我险些命丧北郊,是咎由自取了。”
朱康解着警服扣子,“许夫人没有和尹正梧结下梁子,不代表许董事长没有,兴许他退而求其次才找上您,您是许董的替罪羊呢。”
我漫不经心活泛着扭伤的脚踝,“什么替不替罪,关起门自家事而已,朱队对柏承很大敌意啊。”
朱康似笑非笑,“多行不义必自毙。年底梅尔曝出税务问题,许董专权,于己不利的旧党统统要铲除,许夫人不是不清楚,何必装傻。”
“旧党。”我维持的假笑一收,“父子之间哪有如此恶意的尔虞我诈,朱队听信了什么乱七八糟谣言,许家凭借强悍的商业手腕发财,出发点是企业利益为重,崇文留下的肱骨之臣对柏承执掌大局百利无一害,他铲除图什么,图公司动荡,图那些元老怨声载道进而演变到集体叛变吗?”
朱康站在我对面,我们相隔半米,“许董接管集团后,并未清剿董事局和高层内部的所有元老,只针对尹正梧,这才逼得后者背叛,据说他是许董继位始末隐情的仅有知情者。”
我冷笑,“早在刑侦大队调查尹正梧失踪,我就已经向朱队说明缘由。他和梅尔的竞争对手来往密切,妄图窃取情报,我亡夫在位时很看重他,他掌握不少机密,他出卖机密会是梅尔的大危机,柏承发现他心存不轨后,干预他在集团内的权力,杜绝后患,尹正梧落差大,他万分气恼,联手敌人设计一出偷渡绑架栽赃陷害柏承,以此发泄。”我目光如炬,仿佛一柄锋利的刀刃,割过朱康的每一寸,“那朱队所指的隐情,是什么。”
朱康对上我目光,“许老先生临终经历过一阵病痛,而许夫人和许董没有进行救治,任其自生自灭,并且软禁了他,许夫人还擅自动用他的海外资产,如数汇入许柏承的私人账户,确有其事吗?”
我瞳孔骤然一缩。
他随即从警服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尹正梧生前录制了一盘录像带,将许柏承派人捆绑他、偷渡出境,送到泰国红灯区做男妓,又辗转柬埔寨做廉价劳动力,限制他人身自由,伤害他尊严等罪状一一陈述,还有同在红灯区接客的同伴出镜作证,辩无可辩。这些不止是法庭上指认许柏承犯法的物证,更是人证。另外,景河公馆的天窗藏匿一枚摄像头,许夫人一无所知,对吗?”
接二连三的重磅,我捏着拳,掌心大汗淋漓。
朱康把信封丢在地上,横亘我和他脚下,“摄像头出自尹正梧之手,俯拍范围是二楼整层,许柏承逼宫初期,尹正梧就预料会有罪行发生,特意安排了后手。许夫人是聪明人,视频的精彩程度不必我亲口描述了,许夫人与自己的继子在本属于您和丈夫的婚床共度春宵,在天台私会,全部记录在内,万一流出,势必引发轩然大波,梅尔的前景声誉堪忧。至于怀疑你们见死不救,我照样有依据,录像第七分钟显示,许崇文的书房被保镖封锁看押,许夫人进出和保镖交涉,由保镖致电许柏承请示再放行,证据确凿,这不是囚禁吗?身为人妻和人子,共同密谋囚禁,垄断集团,许崇文的死因我有理由细查。”
朱康瞥向沈怀南,从他的角度,他看不真切沈怀南此刻的反应。
许柏承一直觊觎梅尔头把交椅,但他非常沉得住气,他在集团任职十四载,只挂着一个总经理的职务,我嫁给许崇文之后的一年,他的野心才突飞猛进,不受控地浮出水面。真正剑拔弩张的逼宫起始于七月份,许崇文一心寻找私生子管理企业,分割财产,他们才一步步走向撕破脸的绝路。而尹正梧戳破我和许柏承的奸情也在那段时间。许柏承对投诚的尹正梧不是毫无防备,他第一念头就猜疑这是许崇文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