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从前那样信任你。”
“崇文。”我深吸气,“目前的局势很矛盾,董事局股东在你镇压下全部调整了股额,唯独柏承从头到尾一无所有,很明显你排斥他掌权,一
时半会儿不会有转圜,而我持有股份,我明知他多么渴求。”
许崇文说,“这的确是最致命。他无法据为己有,你有本事说服我给你,有本事在我愤怒你背叛的关头还牢牢地握着股份,他认知中的林姝,
为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敢于牺牲,敢于灭绝本性,分明咫尺之遥,你却不肯冒险交给他,他的戒备就会随之而起。”
我试探着问,“要不…你给他一些,象征性的给一些。”
他打断我,“怎么,第一关你都闯不过吗。”
我瞬间无话可说。
许崇文不紧不慢的将发卡戴回我头上,“这世上的麻烦有无数种方式解决,一味的退让是最廉价的方式。我赠予你我的半壁身家,是要你守住
它,同时它也使你有底气,有砝码。而不是用它解除你的困境。”他重新转回去,“柏承还未离开。”
我正要迈开的脚步一滞,“他在家住吗。”
许崇文望着庭院,“今天的一切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不会在我眼皮底下久留。”
我心口一紧,“你的意思是,挖出向博闹了这一出,他还半信半疑吗。”
许崇文捡起窗台上的烟盒,抽了一支走回办公桌,“兴起的风浪要回归原样很难,心中长了草,要斩草除根也很难。你只需做到自己无懈可
击,尽力延长他心底的那把草春风吹又生。”
我心不在焉转动着灯罩,“经过这档子,柏承起码松懈了很多。”
许崇文笑得高深莫测,“这样轻易就松懈,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
我没提及中间人是尹正梧,前不久我刚告知了许崇文他叛变,许崇文也没和盘托出他是诈降的实情,证明这笔糊涂账他想一直糊涂下去,局中
的每个人都没有完全相信某个人,自己的阵营越不明朗越有利,我招安尹正梧不是替我打杂,是留着他在紧要的时刻能帮上我,所以尹正梧未经他
允许为我做事,我不会不打自招。我扯谎说,“我雇佣了奎县的地头蛇,凡是调查所用得上的底细都准备齐全了。崇文,你不必太担心,柏承还在观望,不会贸然出击,不到万
不得已他不愿暴露自己的野心背水一战。哪怕一线生机,能堂堂正正从你手上继承梅尔,与父子相残篡夺得来,二者自然是能体面就体面。”
“他并非不愿篡夺,他在寻求支持他篡夺的羽翼。”许崇文靠向椅背,慢条斯理的叩击桌角,“比如宋幼卿这一脉。”
我面色隐隐发白。
他看出我不满的抗拒,似笑非笑问,“还不死心吗。”
玻璃上的雨痕逐一溃散,溶蚀于泥土和树根,我从上面移开,看向许崇文,死心是假话,不死心无异于种下一颗发潮的雷,它暂时不爆炸,却
有爆炸的隐患,令许崇文忌惮。因此我并不给予他果断的答案,而是含糊其辞说,“人间烟火除了吃喝拉撒,喜怒哀乐,还有离愁爱恨。自己留不
住的,遗憾缅怀没什么错。崇文,你创建梅尔垄断海城一半的经济命脉,生意场无坚不摧,可你逃得过人间烟火吗,逃得过生死阴阳吗。求而不得
的何止我,有生生不息就有是非得失。”
许崇文若有所思凝视我,他凝视了好一会儿说,“稍后的收场,收得漂亮些。”
我退出书房下楼,打开一把雨伞朝别墅外走去,浓重的水汽在天际肆意滚动,风起云涌中,能看见一两片氤氲着水渍的灰褐色瓦檐,瓦檐深处
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