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3 / 3)

也错愕不已,“许董,是林小姐!林小姐没死!”

保镖前赴后继迎着我的方向过来,许柏承冲在最前面,土地被炸毁,五步一小坑,十步一大沟,横亘在他和我中间,许柏承也一路跑一路失足,在泥沙里滚动,滑行,磕磕绊绊地俯冲,满身的风尘和伤痕。

我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着,他死死地抱住我,像沙漠里的无数人,无数沙,抱住唯一的一株绿草。

他不指望我求生,我无关他的生,生只取决于自己,但绝境里总要有光明。

我是许柏承失而复得的光明。

他捧着我脸,耐心擦拭我下巴斑驳的脏污,我感受到他的抽搐,无助,和难以置信的狂喜,它们在他极力隐忍,又忍无可忍,一并爆发的眼眸深处,“林姝。”

我点头,“我在。”我握住他手,他依然隐隐抖动。

许柏承被鲜血所环绕,衣服破损不堪,他三十五年都未这样懦弱胆怯过,对痛失我的胆怯,对挖出的每一件带血的东西、能证明我已离去的东西的懦弱。

我抓住他肩膀,“沈怀南昏迷不醒,在那边的沟渠里,范助理左腿中弹,是尹正梧击中的,在库房。”

许柏承动作一顿,“沈怀南也在。”

他似乎浑然无觉,我也一怔,“你不知情吗。”

李秘书拍摄了现场照片留作证据,通知公关部员工报警的同时发布一则声明,许夫人遭遇前任市场部经理尹正梧的蓄谋绑架,傍晚六点钟在178国道涉险,许夫人幸存,四名嫌疑人包括尹正梧在内当场死亡,尸身烧焦。

朱康一直试图从尹正梧嘴里突破案情,黄延祥囚禁尹正梧也正是打算和梅尔对簿公堂时当作提供给法庭的强有力的内部人证,为己所用打赢官司。尹正梧身故,我与沈怀南以及范助理是目击者,为压住舆论发酵,他们必然会借助伤势的理由低调,长久谢绝公众,沈怀南和朱康又是同窗之谊,朱康撬不开沈怀南的嘴,更不能忤逆他的心意去撬,他早已表明不允许动我,即便有一丁点关乎我,他也不允许朱康擅动,朱康自然明面上要遵从,除非有朝一日沈怀南自己改主意。以沈怀南的深谋远虑,没带人只是独身前来,他应该倾向于欲盖弥彰,他知道警方一旦掺和,梅尔就岌岌可危,殃及到许柏承,我怎会高兴。因此沈怀南明知自己此番凶多吉少,照样没有惊动朱康。万一警察出现,尹正梧会否情急下破釜沉舟,做出不可挽回的冲动,沈怀南对此没把握,他不敢贸然拿我的安危冒险。朱康要深入案件,前提必须闹大影响,他的切入点只有我。于是梅尔先发制人,通过公关部操纵舆论风向,对外给个交待,定义为尹正梧报复性绑架,我侥幸存活,朱康查归查,可任何针对许柏承有罪在先的指控,捎带调查梅尔核心经济,过往税务,都行不通了,朱康也很难凌驾于梅尔掌控的局面。

李秘书走到许柏承身后,“保镖回到梅尔,向许董汇报您甩掉他们,并且失踪了,这种情况不是初次,许董当时并未搁在心上,大约一小时后,许董接到尹正梧的电话,他说您在他手里,许董立马启程直奔边境,行驶到河东郡途中,被黄延祥的大部队人马所阻截,许董周旋良久,才突围赶来。”

我看向许柏承。

他一言未发,接过李秘书递来的外套,又吩咐他从炸崩的石灰下挖出沈怀南,李秘书立刻指挥保镖行动,许柏承把西装裹在我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我还是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偎在他臂弯,平复了好半晌,颤抖着嗓音告诉他孩子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