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3 / 3)

不轻,如果我要置许柏承于死地,他百分百会坐牢。董事长落马,梅尔也十之八九是我的囊中之物,因为你求我,所以我放他一马,我只夺梅尔,他肯一无所有滚出海城,我便再不计较,旧怨一笔勾销。”

我也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势在必得的脸,“一无所有滚出海城,比杀了他还残忍,他宁可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沈怀南笑着问,“他有资本同归于尽吗。斗争的主导权早已不在他手中,林姝,别天真了。”

我瘫软在他胸口。

沈怀南从包厢离开时,我还恍惚着,只听服务员唤我林小姐,我望向她,她说,“沈先生结过账了。”

我点头,脚下虚虚浮浮的离开茶楼。

夜晚的十字路口霓虹亮起,街道两侧车海熙熙攘攘,风灌进车厢,我脑海反复回荡着宋幼卿对沈怀南那一句:你不孕。

沈怀南怎会不孕呢。

他正值盛年,风华正茂的年纪,生理缺陷对于男人来说是相当大的打击和羞耻,假如沈怀南真的没有生育能力,他当初为何认下我腹中子,一个谨慎到极点的男人,他明白何时何地与何人相处都必须绕过自己最隐秘最不见天日的弱点,他也许会在任何事上同我顺水推舟逢场作戏,但涉及他的伤疤,他的逆鳞,他绝不会跳入,自揭伤口,留下蛛丝马迹。

我未曾有迟疑联系了程世洵,委托他调查这件机密,他掌握云天的内幕,对沈怀南的底细了解比其他人多,他入手再合适不过了。

程世洵也没辜负我的委托,他很快约我在红楼见面。

我在雅间落座后,程世洵立马从手包内掏出折叠的白色纸张,他对我说,“许夫人,我有一件东西,您过目。”

我接住打量着,一份年头久远的血检化验单以及沈怀南出入抽血室的几张相片,不止照片中他的样子陈旧,上面诊断字迹也开始泛黄斑驳,模模糊糊地氤氲开,仔细辨认才能窥见一二。

我迎着橱窗射入的阳光浏览着,“是什么。”

程世洵耐人寻味的眼神,“夫人不懂医嘱吗。沈怀南不适宜生育,他的精子有问题。”

我猛地攥紧单据。

沈怀南果真不孕,他竟然真有问题。

“是哪种。”

程世洵端起茶杯,“当年崇文的原配对沈怀南下过毒,沈怀南幼时高烧入院,那家医院的护士是许夫人堂妹,她命令自己的堂妹斩草除根,在沈怀南的药水中注入大量的激素和一部分后遗症极大的过敏性药物,当时面临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伤及肝脏,一个选择是伤及肾,总要把毒素通过体内器官排出,不然他活不久,沈怀南的母亲冯女士选择了牺牲肾。而沈怀南从此注定丧失了生育功能。”

程世洵端详着我苍白的脸色,“他使女人有孕很渺茫,是万分之一。倒也不算全然无望。”

我整个人愣住。

我相信宋幼卿爱他入骨,也相信她能包容接受他的所有弊端,唯独不相信她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在生儿育女必经环节上有不可调和的重大残缺,这是沈怀南不与人知的最隐晦的秘密,而那天宋幼卿戳穿他秘密时,后者所表现出的诧异和突变的面色,都暗指秘密是正确的,沈怀南完全没想到宋幼卿会查个水落石出,将他毕生最羞于启齿的,最致命的,最不堪的玄机掘出他深埋的井底。宋幼卿会戳穿想必也意识到自己留不住这段婚姻了,她一则鱼死网破,为自己被利用讨个说法,二则她依然保留余地,保留一条给沈怀南服软的退路,她现在处于进退两难、去留矛盾的泥沼里,深爱一个人,岂会刹那就不爱,她不是真要鱼死网破,是押注,是威逼,她想要握住对自己有利的,能牵制沈怀南的筹码,她甚至抱有幻想用这份筹码软硬兼施诱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