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1 / 2)

“你娶我关乎利益吗。”

沈怀南果断回答,“关乎利益。”

宋幼卿迫不及待解开自己数年的迷惑,她本来从未怀疑过,怀疑他的情,怀疑他的忠,怀疑他别有所图的设计,从未疑心。可我一次又一次把血淋淋赤裸裸的沈怀南的皮肉不加掩饰扒光在她眼前,她连自欺欺人都很难,如果沈怀南肯一直演,演到天荒地老,宋幼卿兴许就一直信,也信到天荒地老。但沈怀南不演了,他停止在这场戏剧最迷人也最悲情的一刻,制止了宋幼卿飞蛾扑火,他不是为她尸骨无存而感动,他不是对女人有良知的男人,他的脱身只不过是自己的计划里宋幼卿的价值殆尽,他在开局时隐瞒了规则,她不懂自己应该何时退场,他终于把规则摆在明处,总之他的计划里,已不容她多留分秒。宋幼卿一再说服自己,横插他们婚姻的我才是居心不良,沈怀南却不声不响给她当头一棒,居心不良的从来不是任何人,是那个霁月光风的沈怀南,那个眉目深情无可挑剔的爱人,是制造这出闹剧将她亲手推向众叛亲离深渊的丈夫。一个女人在情爱上的花招,纵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只要男人不买账,她的精彩智慧是一纸空谈,而只要男人买账,再拙劣再卑鄙,她照样是赢家。一个男人买账一个使尽了浑身解数的女人,与一个男人买账一个对他若即若离、并无心意的女人,后者的残酷会直接击垮另一个在战争中失利的女人,我想象着宋幼卿被潮浪吞噬的四分五裂的真情,想象着她离经叛道却落得孤立无援,我几乎能感受她心如死灰。

“利益之外呢。”她嘶哑的嗓音,“我不是贪心的女人,我只求一点。”

沈怀南仍旧无动于衷,“婚都离了,过多纠结失败的一段,不明智。你人生很长,幼卿,把你的悲欢哀乐花费在更值得的人和事上。”

她瞳仁里的光彻底黯淡下去,那一丝光,在强撑的渴望续命的一丝光,破败决绝地熄灭了,“这算你最真的回答。”她踉跄坐下,“也好,骗来骗去的,没意思极了。”

她拎起包,将眼泪快速抹掉,她要离开,可绕过桌角又惶惶顿住,宋幼卿终究还是不甘。

她哽咽着,“就因为我是宋铂章的女儿吗。”

沈怀南掏出烟盒,拇指在盒盖处漫不经心拨弄着,“没有宋铂章的女儿,还有许多人的女儿。凑巧是他的女儿而已。”

宋幼卿觉得可笑,她也当真听完在笑,“所以,我连宋幼卿都不是,姓名都不需要,是谁的女儿就行。”

沈怀南默不作声点烟,烧开的茶壶上方氤氲着一团白雾,烟卷也溃散出青蓝色的雾霭,两股雾气环绕,使他面容无比模糊。在宋幼卿眼里,也许他这时的模糊反而是命运的怜悯,至少看不真切他的平静,一个过于平静的男人,无喜无怒,无欲无求,清算着他们共同的岁月,用商人的口吻和商人的方式提出照价赔偿,澄清着自己当初为达目的而刻意表现的情浓,无论是伪装,亦或他有零星的情动,当大局已定,男人在两性关系中卸磨杀驴,这本身是女人极大的悲剧。

宋幼卿宁愿沈怀南面对自己时闪过瞬间的皲裂,不忍,踌躇,哪怕烦躁,疲倦,逃避,好歹是男人所流露的感情,是她在他的生活里存在过,占有过位置的印记。

不至于让她浑然忘我的一切显得太荒谬落魄。

可她遍寻他的眉眼,她发了疯痴迷的,幻想他清清冷冷的目光里只能倒映自己的那对眉眼,依然平静到她绝望荒芜的一颗心沉入更幽冷的深潭。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协议书上,男方一栏沈怀南早已签署过,墨迹都干涸了,她嗤笑,“你准备很久了。”

沈怀南递给她一支笔,“一周前。”

宋幼卿问,“你有把握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意图来进行吗。”

他从容不迫反问她,“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