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2 / 2)

天,就算另有意图能转圜什么吗。”

“沈怀南。”她含着泪唤他,“你太清楚我了。你要什么,我都为你争取,为你投入,即便你要自由,你也料准我会成全。”

他靠着椅背,“我清楚的不是这些,是女人竭力想要保全的美好印象。”

宋幼卿感慨,“是啊。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在所爱男人的记忆里,是无瑕的,无错的,纯白又难忘。可你的记忆里,有我吗。”

沈怀南说,“我没有失忆。”

她深吸气,“你的记忆里有千千万万上演过故事的人,你没有失忆,却也不会单独开辟独属我的角落。”

他眼眸里是无边无际的沉寂,沉寂到没有起伏,没有情绪,“千千万万的人,能择出一个记住,不是什么易事。”

宋幼卿一边笑一边说,“那我该知足。”她接过那支笔,“你可怜我吗。”

沈怀南看着她。

宋幼卿静止住,他不回复,她不肯签。

漫长的静默后,他说,“没必要换取男人可怜,被男人可怜并非幸运。”

“没有爱意,没有可怜,你对我还剩下什么。”

沈怀南说,“感谢。”

宋幼卿忽然间像清醒了,她不再多问,在女方一栏签下自己名字。

她签完后,沈怀南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真像一场梦。”她指腹拂过宋幼卿三个字,“三年就这么断了。”

沈怀南起身,整理着西服纽扣,“以后有问题,还可以找我。”

她半玩笑半认真,“要是我快死了呢,弥留之际想见你一面。”

他迎上她半真半假的戏谑,“生老病死不止你有,我一样有。而临终的心愿不要紧,不计其数的世人都完不成。”

宋幼卿问,“我被他人暗害一无所有呢。”

沈怀南稍作思索,“倘若有那天,我即使回天乏术,也尽量使你往后的日子过得轻松些。”

她笑中带泪,“你和我复婚,我就没遗憾了,你如何做,复吗?”

他也笑,“成人交往中何苦设置太多不会发生的假设。你明知结果失望,避开它放过自己不好吗。”

宋幼卿才干涩不久的眼角又溢出濡湿,她擦着,像对自己说,也像对无常的时间说,“我想回到2008年。”

沈怀南蹙着眉头。

他根本不记得那是代表什么的一年。这一年于他而言是太匆匆也太寻常的一年。却是宋幼卿掉入大孽漩涡的起始的一年,沈怀南是她此后最无辜的绮念,是她心生的最浑浊的债。

我小指蹭过屏风,烟尘在这间屋弥漫,如梦似幻。

人类的悲喜,似乎不单单是一念之间,更是阴差阳错。

有些人大彻大悟得早,有些人偏执一错再错,可偏执之人图谋无非是苦尽甘来,云开日出,到头来,都被一声来日方长耽搁了。

不是什么男人,什么情感,都能用来日方长而感化。

沈怀南摘下搭在椅子边缘的外套,“我送你回公寓。”

宋幼卿饮着冷却的茶,“盛文不忙吗。”

“忙也能适当抽空送你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