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梧是你从沈怀南手里撬来的,他会乐意吗?你不一定留得住人,你黄家更不一定两袖清风,无马脚可抓。你还有什么底牌,拿孩子的生父之谜威胁我吗?我说是崇文的,它就是崇文的。它的父亲是谁全靠我一张嘴指认,你的疑心没有验证的机会,强行带我去司法机构鉴定吗?荒谬,你太把自己当一尊大佛了,许家的血脉岂由你一个外人鉴定,我不允许,我看谁敢擅动。”
在我和黄延祥僵持的工夫,仓库外又驶来一辆汽车,在不远处停住,紧接着走下一名男子,疾步进入厂房,他摘掉佩戴的皮手套,递给随行下属,径直站在椅子一旁,很是恭敬温和,“黄伯父。”
我望向男子。
黄延祥扭头,“贤侄。”
沈怀南含笑,“您怎么到仓库了。”
黄延祥端详着他,“怪我没打招呼不请自来了?”
沈怀南说,“哪里是怪您,是来不及收拾,夜晚风大,我陪黄伯父下山。”
黄延祥无动于衷坐着,“尹正梧,我安顿在别处了。这两天移交警方,是时候立案了。”
我攥着拳。
沈怀南笑意也收敛了几分,“黄伯父,眼下似乎不是最佳时机。”
“哦?”黄延祥饶有兴味问,“那何时是呢。”
沈怀南答复,“总之不是眼下。”
“无所谓时机。”黄延祥起身,“贤侄啊,崇文疼你心切,许柏承狼子野心,要独吞梅尔,斩草除根。我能坐视不理吗。成大事者不可心慈手软,什么是良机,筹备妥当了随时是良机。”
沈怀南眯着眼,“黄伯父,我现在并没筹备妥当。”
黄延祥听出他语气不善。
“黄伯父替你筹备了,贤侄”黄延祥语气也暗藏刀刃,“你配合就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一直忌惮黄延祥,许柏承也深谙此人老辣阴险,唯独沈怀南一无所知,以为他是制约牵绊许柏承的一招妙棋,也以为上一辈情谊牢固,再加上黄家功名利禄样样不缺,没必要觊觎梅尔的财富,因此沈怀南在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之际仓促亮明来意,求得黄延祥的辅助,作为自己力压许柏承的后路。
最后,佛口蛇心的黄延祥出其不意变成老鹰,啄了局中每个人的眼珠子。
黄延祥带来的人马从厂房离去,我反手一巴掌,干脆利落扣在沈怀南的左脸。
他神情一顿。
“你囚禁尹正梧的结果,是黄延祥坐收渔利,胁迫我们所有人。”我眼睛猩红,“你没输过棋,那这回呢。”
沈怀南说,“这回照样不会输。”
“不会输吗?”我崩溃大吼,“一旦黄延祥告发,沈匡,我和你同归于尽,你等着算云天的账吧。”
我朝库房外狂奔,沈怀南从后面抱住我,犹如一片荷叶在惊涛骇浪的漩涡里抱住一朵濒临衰败、被风雨摧残的荷花。
我在他怀里挣扎,“你看错黄延祥了,他对梅尔的贪念比你深得多,你最终会害人害己!”
“交给我。”沈怀南死死地禁锢住我,“林姝,我来解决。”
我浑身弯曲紧绷,抽搐着,背部紧贴他胸膛急促的喘息。
沈怀南吻着我脸颊,“别怕,好吗。”
他的唇滑落到我肩膀,吮着那块光裸白皙的肌肤,“你冷静些,有我在。”
我咬着牙,仍旧面如死灰,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我此时多么胆寒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