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了,不是还有我吗?”湿热的唇贴在我眉心,“我养着你,你在许家过什么日子,我照样养得起。”
我莫名冷静下来,“你养我多久。”
他笑了,“多久都行。”
我埋在他衬衣内,一张面庞青白无血色,“一辈子?”
沈怀南淡淡嗯,“那就一辈子。”
我仰起头,“不恶心吗?”
我这句话令他沉默了一秒,“恶心什么。”
我面不改色,“你知道恶心什么。”
我最忌讳当情人。
无名无分,没资格堂堂正正争,堂堂正正抢。
许柏承和宋幼卿那段纠缠,是我最抗拒回顾的噩梦。我和许崇文的婚姻不由己,我只想有朝一日嫁给自己爱的男人。
他要顶天立地,要爱很坦荡。
他要在众目睽睽下牵我的手,承认我属于他的一切。
我厌恶没有太阳的地方。
沈怀南嘴边噙着笑,“许太太不是很有手段吗?能揣测男人,能驾驭女人,世间人世间事,凡是你想要降服的,早晚能降服。想要得到的,早晚是你囊中之物。”
我在他的禁锢中,像了无生气的木偶,连一双眼眸都波澜不惊,“然后呢。心安理得做情人吗。二十七岁的林姝能降服沈匡,四十七岁的林姝呢。”我冰冰凉凉的手攀上他颈间,仿若一条被毒液和毒鳞环伺的蛇,“男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
沈怀南眯眼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五年半,至少许柏承五年半没变过,我赌累了。”
“他不是没变过,是你发现前,他从未暴露过自己的冷血和筹码。你发现后,他在补救,一个男人要补救一个女人,从而长久留下她,易如反掌。”
“你惧怕吗。”我逼视着他,“你内心惧怕许柏承不是和你同一类虚伪的男人对吗。你惧怕自己才是那个从被迫害、不被怜悯同情的无辜者恶化成最无情无义不该存活的魔鬼,你要拖着他一同做魔鬼来寻求安慰。你惧怕不能夺取他的所有,他的权,他的地位,他的女人,你顾虑自己会失手,你更反感这个漏算失手的自己,你认为赢其一无法泄恨,无法取代他,你要赢他的所有。你在寻找最体面痛快的胜利。”
沈怀南脸色一寸寸青白。
我不加掩饰说,“我很高兴,看到你失态。”
半晌,他忽然笑出声,“二十七岁的林姝便真的降服了沈匡吗。你拿什么降服我?”沈怀南撅着我下巴,“美色?比你美丽的女人成千上万,在海城大街随处可见,许太太自恃万里挑一吗。聪慧?你是有些头脑和心机,”他指尖摩挲我眼角的泪痣,“要是许太太能像这颗泪痣柔情似水,千依百顺,你要什么我都舍得给你。”
我从他掌下抽离,“你一心以为,人生的输赢只取决于城府和谋算,能估准大局的利益,估准对手的失误,估准自己的得失,就无往不胜,无坚不摧。可你忽略了,人生真正的输赢从来不只取决于这些,而是取决于感情。沈匡,当你一次又一次开口挽留我,构想出画面诱惑我,当你脑海深处林姝出现得越来越多,就注定你不会感受到赢的滋味,那一天到来,你只会倍感空虚。”
120 林姝,你赢了
沈怀南忽然叫住我,“林姝。”
我步伐一顿。
他灼热的视线定格在我脊背,定格的时间流逝,温度也越发滚烫,越发深入,像着了火,一簇把一切毁于一旦的烈焰,悄无声息地从一粒火种在深渊里成长,长成一片火海,烧得我不着寸缕,皮开肉绽,赤裸的身躯置于他缜密而精悍的洞悉下,单薄得不堪一击。我所见过的沈怀南,大多是笑里藏刀,他另有的面孔,过于深不可测亦或过于柔情迁就,这两副面孔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