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嘘了一声,“这你也知道,我一直保密。”
我听着他喝咖啡的吞咽声,像咫尺之遥,只觉很踏实,又触手不可及,又感到寒意浸骨,落寞不已,我折返客厅,“天气冷得很,今年是寒冬。”
“也是寒秋。”杯底扣在桌面摩擦着,许柏承又坐回椅子,“我藏什么娇,我的娇不就只有你吗。”
我心满意足倚着一截被暖气烘得温热的护墙板,“哪天。”
他估算了时间,“明晚。”
我小声嘟囔,“怀着孕呢。”
他也压低声,“又不做什么。进宾馆时注意周围。”
“我会小心。”
我挂断。
海城狡猾的老狐狸,沈怀南当之无愧是头号,他始终在监视许柏承,即便许柏承心知肚明,他同期也监视沈怀南,两方扯平,秉持着你不退兵,我亦不退兵,你不下黑手,我亦装聋作哑的原则,不留余地,又留有余地。
像特意扮作浑然无觉,互相试探。
沈怀南主动进攻过,许柏承也主动过,如今梅尔盛文、许沈二人都亏了大半的精血,已经显露疲态,沈怀南抖落许柏承的落脚地,令他不得安生,许柏承不会坐以待毙,而且我诡计多端,沈怀南多多少少也要掂量优劣势,他坦白二打一自己是弱方,看似有求和之意,但我很清楚,沈怀南绝不认输,斗是要继续斗的,只不过缓兵之计,他没有乘胜追击把许柏承逼到无处安身,大抵是自己图平稳的缘故,盛文明显也需喘口气。
次日中午我接到宋世忱的来电,他在电话中无半点商量的口吻,一锤定音通知我,“只凑到十五亿。”
我在澜园的露台晒被子,踮着脚勾紧竹竿,把边角朝绳子上甩,“三十亿,宋先生听不懂我的条件吗。”
“夫人胆子大,也别过火。”他压着气性提醒我,“这是真金白银,不是纸。你认为三十亿是随口一说吗?宋氏的账面再富裕,凭空蒸发这么多,董事局察觉了,你连十五亿都鸡飞蛋打。”
我搭上被子,坐在屋檐下的藤椅,悠闲自得钻研一本菜谱,“三十亿,你有工夫讨价还价,不如干点实事。至于鸡飞蛋打,有宋先生兜底呢,我怕什么。你是宋氏集团的公子,宋氏是你老子的企业,董事是你老子的下属,他们追究又怎样?宋先生抵挡不住,你还当哪门子的接班人,我林姝辅佐一滩烂泥,纯粹多此一举。”
“辅佐?”宋世忱也撕破脸,“夫人是真心辅佐吗。你放长线钓大鱼,给自己的多行不义找替罪羊,我是你祸水东引的沟渠,夫人何必满口仁义慈善来绑架我。”
院子里刮起一阵风,风卷着梅花,香气袭来,我心情大好,“二十亿,我的底线。”
宋世忱沉默片刻后,倏而爆发低沉的笑,略有沙哑却磁性好听,相较许柏承的醇厚性感更显得阳光充满活力,“夫人累吗?”
我笑而不语。
他自顾自说,“夫人拼尽全力为自己难见天日的感情谋划,为自己的男人决斗,仍旧是一名情场失意的寡妇。”
我收起唇边那丝笑,“宋先生拿不出二十亿,你也会紧随其后失意了。”
宋世忱说,“夫人猜最后谁赢。”
我翻了一页菜谱,“那要看输赢以什么定论了,走狗屎运,任何人皆有赢面,而真刀真枪的赢,反正不是宋先生。你周旋在和棋的盘上都如此吃力,最后能守住宋氏的江山,就算你赢了。”
“很遗憾夫人不能襄助我了。”
宋世忱说完这句,便先我一步结束了通话。
我蹙着眉头看黑暗的屏幕,莫名有一种不祥之感,感觉宋世忱像探知到这盘决胜局的关键内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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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华腾的途中,我联系了阿季,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