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1 / 4)

他说罢同我擦肩而过,径直走出公馆。

我没再耽搁,让保姆找出后院的抽屉,交给跟随我来公馆的保镖,锁进后备箱,又驱车返回澜园。

许柏承一连两日都未归,两队企业的董事正较劲的关头,据说还惊动了蒲城,上头出面催促他尽快定论,我将景河带回的抽屉放在他书桌上,没有擅动。

沈怀南约我红楼见面的那日,海城难得在雨雪连绵了九天后彻底放晴。

我到达预定的包厢,并不急于现身,在空无一人往来的门口驻足,心情甚好环顾着四面八方围绕的屏风,沈怀南背对而坐,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咖啡色的高领毛衣,光裸的一截后颈愈发白皙,是极度透明的光芒,折射出青紫色的血管和纵横交错的绯红的脉络。他腿上的长裤依稀是十月份我见到他穿的那款,烟色底的米蓝,熨烫得服服帖帖,纤尘不染,裤脚紧匝,黑色的棉袜口只露一厘,他尤其适合简约休闲的风格,不似许柏承只适合正式的商务风格,沈怀南的气质与韵味很温和,极其的适度,具有令人如沐春风的分寸感,是三月的春风,比二月要和缓,比四月要湿润。

我将敞开三分之一的门推到一多半,茶炉连着香炉,壁炉也烧得旺,包厢内雾气茫茫,一秒比一秒浓,近乎吞噬了他的轮廓,有鼎炉溢出的灰青色的檀香雾,有莹白的茶雾,有供以观赏的半尺花房散出的水汽,萦绕在一株株娇艳欲滴的牡丹,于窗下盛放着。

他很是斯文舀了一勺茶叶,筛选着最新鲜的叶芯,一枚接一枚泡入沸腾的壶口,我窥伺了他好久,才幸灾乐祸开口,“沈律师似乎瘦了,气色也差些。”

沈怀南并未因我突如其来的发声而感到吃惊,他姿势儒雅扣住壶盖,语气无波无澜,像一粒石子沉入海底,被淤泥淹没,在海面掀不动丝毫涟漪,十分冷静也十分阴险,“没看见我的脸,就认定我瘦了,许太太想必对我相当的了解和思念。”

他向下压了半寸毛衣的衣领,“可惜,许太太了解我是预备掣肘我,猎杀我,而不是爱上我。”

110 大网

我进入包厢,反手合住门,“沈律师倒有自知之明,不像以前盲目自信我会爱上你,臣服你,像臣服许柏承那般受你的驱使和俘虏。”

沈怀南笑意深浓,“我觉得现阶段下定义你不会臣服我,依旧为时尚早。”

“不早了。”我挑眉讥讽,“沈律师使劲浑身解数征服我,吸引我,我都没将你当回事,你还有什么能耐啊。”

他擦拭着舀茶叶的汤匙,“女人臣服于男人,被男人驾驭,不一定是爱上他,在男人的掌心插翅难逃,生不如死,照样可以做他的俘虏,许太太未必要爱上我,我说不准也能办到令你臣服。”

我脱下水红色的外套,搭在衣架上,四处走走停停,观赏窗台陈设的盆景,“怎么,沈律师还未死心。”

此时窗外阳光正盛,几只迟飞的候鸟在池塘旁捕鱼,长长的喙探入池底,卷起大片涟漪,也打破这栋楼倒映其中的影子。

红楼西方的杏园庭我常去,许柏承包下了那一处,在两排厢苑的中央,像消息的枢纽,但凡业界有不与人知的内幕,或者同僚在此谈判,专门服务许柏承的客厢经理就能采集到第一手行情,输送到他手上。许柏承业绩斐然,极少出差池,皆因他运筹帷幄,在同行出没之地都埋下哑雷和间谍,不炸则无波无澜,炸了则一网打尽之势。多少前辈,多少新贵,多少行走河边从没湿过鞋的老狐狸,只要在海城,把手伸向了许柏承看中的项目,就统统置于他覆巢之下,寸步难行,鸡飞蛋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久而久之,杏园庭逐渐门可罗雀,没什么有头脸的人进去,改成了歌厅,正经的贵客都在东南方的北苑,殊不知北苑也有一间位置优越的客厢被许柏承包了,为全方位捕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