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男人,在他温文尔雅之下,坦荡从容背后,他摘下无人窥探到的面具,撕碎伪装多年的皮囊,用另外一副毒辣邪恶的面目,一副百般残忍蹂躏着这世间的面目,予我鲜活的时光,予我假救赎和真绝路。
“沈怀南。”我唤他名字,“许柏承不是小人,你才是。”
他轻笑,“不喊沈匡了?”
我紧攥的拳头舒展开。
“他不是小人,你会躺在他父亲床上吗。”
我顷刻间又攥拳,“我和许崇文,是我心甘情愿。”
沈怀南讥讽的眼神定格在我面庞,“即便你不情愿,他会改主意吗。”
我阴恻恻笑,“起码我知道他利用,沈律师连坦白的骨气都没有,和你相比,他自然是君子了。”
他掸了掸烟灰,“有道理。”
“沈怀南,本来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但你报复的过程危及到我,你要许柏承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触犯我的大忌。我手上关于你的猛料不少,你不留余地,就自己掂量后果。只要你肯退一步,他说不准不会赶尽杀绝。你有宋氏这门亲,他也要权衡。梅尔吞并宋氏,十年内是办不到的,宋氏女婿是你的免死金牌,你何必亲手打碎自己的富贵日子,十年的光景,瞬息万变,也许你能在商场杀出和他势均力敌的局面,你用什么形式挑衅他打赢他,我不会干预,也无力扭转,可这次,我有力气陪你破釜沉舟。”
沈怀南的面色越发深沉,“你要我等十年。假设我和他交换,你会让他再放过我十年吗。瞬息万变的不只我,还有他。我如今不退,好歹具备五分胜算,退了,十年间,五分胜算我也维持不住。许太太还辅佐着宋世忱,你早已暗中铺路,利用宋氏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制衡我,他拦在前面阻止我吸宋氏的血,我怎样杀出和许柏承持平的局面,许太太一心根除我这枚后患无穷的钉子,保他高枕无忧,你何曾想过放我一马。”
烟漫过肺腑和喉管,释放缭绕他眉眼,风雪浑浊,他亦模糊,“一死一活,许太太毫不迟疑送我死。”
他嗓音最末的尾声裹挟了一缕微不可察的轻颤。
“你的立场是你自己,我的立场是我爱的男人,我兼顾不了,我只在乎他。”我撂下这一句,便竖起大衣的衣领,朝街口走去。
“林姝。”他叫住我。
我步伐一滞。
沈怀南把烟蒂丢在脚下,鞋尖踩着苟延残喘的火苗,鞋跟踏进一处坑洼,溅起几滴污水,“太执着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对你没好处。”
我转过身,“你所指的一件事,是终止深挖你的秘密,你所指的一个人,是我不该为许柏承同你反目。”
沈怀南无波无澜望向我。麠
我笑了,“执着的价值在于咬住不放,沈律师不与人知的把柄逐渐浮出水面,我为何半途而废。况且”我再次逼近他,“什么是反目呢。那些曾经同心同德,而后背道而驰,才算反目为仇。我和沈律师同心过吗?逢场作戏,谁当真谁活该受罪。”
他伸手,我前额垂落的发梢上缀着一片雪花,他似有若无拂掉,分不清是拂掉,亦或融化在他温暖的手背,“没同心过吗?许太太手里有一份我们的激情视频,我手里也有,我们不算默契吗?我手里甚至多出一份许太太和他在蒲城湖畔放花灯、在回程车厢内浓情蜜意的录像,时长四十五分钟,要是一并公布于众,许太太猜是哪一份的威力更大。我是男人,男人与女人偷情,倒也无可厚非,只是道德过错。他不单单是男人,更重要是许太太的继子,许家和梅尔,你和他,声誉一夕间扫地,沦丧在谷底。”
我睫毛上凝结了一层冰霜,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雾迷茫,我推开他,默不作声伫立在昏暗里。
我和沈怀南的视频根本不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