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1 / 3)

她说,“也好,许太太自己当心。”

我跳下车,同邹太太道别,车拂尘而去后,我直奔那条坐落于按摩院隔壁的胡同。

海城的老式街道不多,此处算之一,冗巷长而窄,半点不宽敞,可整洁,直来直往,没有曲折的弯弯绕绕,墙上垒砌着陈旧的砖,年长日久失修,墙皮凋零斑驳,露出深浅不一的本色,一抔抔的灰土瓦泥。十丈长的胡同,半米宽的头尾,熟悉的黑色路虎泊在一株老槐树下,叶子又黄又枯,歪歪扭扭的枝杈,风一吹几乎灰飞烟灭。

我经过车头,扫了一眼牌照,步伐稍停,又前行。越往里面越漆黑,相对而言最明亮的位置是一堵背对街口的墙根下,此刻伫立着一名男子。

就是这名男子,吸引着我,不声不响蛊惑着我,寻来一探究竟。

他穿着暗色调的藏蓝毛衣外套,起初看不真切,我全神贯注才显露他的轮廓。清冷月光被昏黄的路灯所淹没,百米开外,是繁华的十字路,车水马龙,人潮攒动,百米之内,是寂寥的夜露,空空荡荡的街尾。

一座城池,冰火两重天,阴与晴、善与恶在放肆对峙。波诡云谲的变故面前,纸醉金迷危楼高塔也渺小无常。

海城像极了矛盾的沈怀南。

从骨骼里渗出的阴翳和温润,毒辣与纯白,矛盾至此。

他既是无端的风波,亦是狂浪的漩涡。介于成全和毁灭,消磨人的意志,瓦解人的耐性,更蹉跎人的平静。

我没靠近他,他也一动不动。

我们中间犹如竖起比一堵墙更厚重的更难以逾越的屏障,阻碍着双方再靠近半步。

“沈匡。”

我唤他。

他单手插兜,抬起头,右手指缝燃烧着一支烟。

他眼睛乌油油,黑沉沉,像泼墨的山水,能吸附进所有人。我眼睛是揉了零碎的金芒,波光潋滟,无边的春色,现在只吸附他一人。

四目相视,他闷笑,“喊我什么。”

我镇定自若,“沈匡。不管你承认与否,你洗不掉你的印记,也更改不了你经历的过往。”

他掸了掸烟灰,“林姝,聪明是你长处,可过分心细,却会误了卿卿性命。”

我在一束微弱的光柱里,路灯的光柱,枯黄又苍白,“你们发家史不干净的,上位之路不光彩的,最忌讳自己那些腌臜事迹被识破,它们是你们如坐针毡的把柄,无人知晓可以高枕无忧,被人知晓就有危险,万一谁口条不严实,捅出你们的痛处,岂不是前功尽弃,臭名昭著了。”

他换了一只手衔烟,“许太太知轻重就好。”

我终于肯靠近他。

我迎向沈怀南,脚下静悄悄,像踩在云端,无声无息,我靠近的不单单是一个男人,更是一团谜,一团瘴。

我一勾他衣襟,拉向自己怀中,“可我不知轻重,我只知沈律师不舍得我。”

他吸烟的姿势一滞。

我张扬笑着,伏在他胸膛,绵软的腰肢厮磨出无限风情,从乍泄的光影里倾洒蔓延,栽进他幽深的眼底。我抚弄他唇瓣,指尖暗香浮动,有淡淡的晚香玉和茉莉的香气,我嗓音娇而妖,“沈怀南,认输吧,你已经在深渊了,而我在岸上注视着你,越陷越深。”我戳着他心脏,像锋利的刀子,戳一下,他肌肉紧绷一下。

我极少对许柏承之外的男人展现如此惊心动魄的媚态,连作为我名义上丈夫的许崇文也偶尔才一睹,沈怀南闪现过一丝迷茫,他目光流连在我脸上,那一丝微不可察的痴,于他瞳孔之中残留刹那便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一片风平浪静。

105 石破天惊

天空骤然阴沉,仿佛遮蔽了一面乌压压的帘,酝酿着今冬最大的风雪。

我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