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风雨呼啸着拍打窗棱,整座桦城在这片混沌的烟色里黯然神伤,窗帘落在地上,拖着半丈长的薄纱,敛去夜幕下璀璨的灯火,我卧在许
柏承怀里,听着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我分明没有饮酒,可陷在如此情难自抑的光影中,也恍惚有了暧昧的醉意。他薄唇抵住我鼻尖,“明天要回海
城。”
我一霎清醒不少,“不是住几天吗?”
他指腹一厘厘描摹着我眼尾和眉峰,“有点棘手状况。”
“是梅尔吗。”
他说不是,新开发的合作方。
我搂住他,“我舍不得。”
许柏承关了台灯,温度灼人的舌尖沿着我颈间一路下移,吻到锁骨处,细细密密的痒,我在他身下扭动着,发出情不自禁的笑声,他扼住我压
在胸膛的手,只一晃,停下了吮吸,“谁送你的项链。”
我欠身向他索吻,许柏承推开,我不依不饶的又痴缠上去,他擒住我下巴,迫使我彻底仰起头正正经经的面对他,他没有真生气,戏弄我一
般,“男人女人。”
我说,“男人。很普通的男人。”
许柏承长满薄茧的指节摩挲着我心口,“林姝,无时无刻都记住你的身份。”
“许夫人吗。”我无比倔强的明知故问,“许崇文快七十岁了,等他死了,你怎么安置我。守在许家当寡妇,还是送到天涯海角。”
许柏承逆着光看了我良久,“这些话,你一直憋着。”
我咬住舌头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眼眶泛红的一瞬,我整张脸埋进他脖子,将一滴泪淹没在许柏承的衣领。
他没有再回应只言片语,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抱着我。
生活像一本戏谱,世人演绎各不相干的爱恨情仇。
在千千万万故事中,许柏承是一座寒冷的悬崖。
峭壁,荆棘,溶洞和迷雾,统统是他。
我徘徊在悬崖边缘,一度要披荆斩棘冲破迷雾,但渴望征服这座高不可攀悬崖的人又何止我,我抢占了先机却不是最稳操胜券的人,悬崖峭壁
总是很美,能够拥有它一时片刻,是多么诱惑的奇迹。人向往奇迹,就像鸥鸟向往海洋,至死方休,成王败寇。
次日天不亮许柏承带着我离开了桦城,他动身过于急促,周惟平没有赶得及送行,回家途中李秘书接到电话,许崇文也在今日回海城,我问他
是下午吗,李秘书看腕表,他默默预估时辰,“我们会早到半小时左右。”
车在争分多秒的飞驰后于中午驶入小区,我临下车前对许柏承说,“我探过许崇文口风,他很认同你像他,他行事辣手无情,你如出一辙,他
欣慰又焦虑,欣慰许家的基业没落不了,至于焦虑”
他似笑非笑应声,“他亲口告诉你的。”
“他常和我谈论年轻时的往事,也偶尔谈过你母亲。”
这句是我胡诌的,许崇文从未提及原配,我只想看看许柏承的态度,他冷笑,“是吗。他能缅怀倒出乎我意料了。”
他过分偏激的态度令我意识到这段陈年矛盾绝非他父亲辜负发妻出轨情人这么简单,可能还存在着让许柏承难解的心结,也许那个女人在极度
崩溃中艰难维持着破裂的婚姻,但从天而降的重击摧垮了她,使她忍无可忍心如死灰。
我说,“人老了,总会触景生情,保姆说他出院后的某夜凌晨起身在院子里培土,院子里有一株桂树。”
李秘书试图阻拦我,可他迟了一步,许柏承脸色蓦地一沉,“开车。”
我看着他消失在尽头,又站了半晌,才转过身走入进别墅。
许崇文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