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3 / 3)

上翻天吗?”我将毛巾扔掉,“许柏承暂时没调查你的过往,我会保密,你也大可找机会封一封童经理的嘴巴,将云天的事迹石沉大海,确保万无一失,免得他逢人就讲。虽说开棋牌厅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但沈律师是遵纪守法的男人,法律赏了你饭碗,你背地里玩了数年下九流的行当,辜负自己霁月光风的形象,难保不会物极必反,罪加一等。何况云天水深,我不小心再剜出更致命的勾当,实在得不偿失,你说呢?”

沈怀南听出我美其名曰打掩护,实则在刻意渗透他,摊牌了我的要挟之意,他笑容缓缓收敛,“许太太不是也蓄谋利用我垫脚,帮你吞下许崇文的财产,再协助你逃过法律审判,去讨好你的情郎。可惜,许柏承太急功近利,他被私生子的存在和许崇文的苛待刺激得方寸大乱,转而投奔宋氏,联手外人逼宫自己父亲,于是宋幼卿的横空出世导致许太太同他一度不合,任性报复他,我才钻了空子。我是不光彩,而且下作,你和他何尝不肮脏。许崇文有恩于你,更是许柏承的生父,你们无情寡义,未必比我日后报应小,他得到什么结果都是罪有应得。”

我面无表情,“沈律师恨极了我,对吗。你痛恨自己动心,尤其你动心的对象是你不共戴天的仇敌的女人,你极少与女人苟合,即使苟合,也大多居心叵测,从未把自己赔进去,你自恃有魅力,你捕杀的猎物,钟情你是情理之中,唯独我,造就你三十二年失手又失心的败笔,你败下阵的男人,他与你同宗同根,他自幼光鲜,你自幼灰暗,他拥有荣华利禄,你竭尽所能获得他拥有的风光,可狸猫终归不是太子,他大权在握,生杀随心,你却摆脱不掉做资本方宰割的鱼肉,万般不由己。你已经痛恨自己对许柏承的情人动摇,更痛恨收服不了我的心,我握住你的污点逼迫你输给他,你这辈子最不愿输给的男人,你痛恨我拉着你鱼死网破的决绝,痛恨我为了索回他想要的蒲城项目,宁可违心的勾引你,迷惑你,我这副模样对你而言简直刺眼又锥心。”

我戳着他心口跳动的位置,起初还平静,倏而剧烈,他的心跳快要冲破胸腔,和我腕间的脉搏相厮杀,“好不容易才为女人跌下神坛的沈律师,你愤愤不平吧。”

沈怀南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用压抑的无动于衷的目光看着我,好半晌,他沉寂的眼底浮现一丝笑,“其实我应该好好感谢许太太,带给我这么刺激的乐趣。”他俯下身,我嗅到他呼吸喷出的烟草味,嗅到他口腔里深藏的薄荷气,嗅到他热烈的充满威慑的侵袭,它们像此时混沌的朔风和雪雨,淹没我身躯的余温,取而代之一股不正常的寒意,这股寒意出其不意,我来不及抵御,它便从沈怀南的世界里,强加于我的世界,“那他有没有告诉过许太太,男人之间的争斗,无所谓一定要占有对方的女人,特别是不惜代价长久的据为己有,它是无意义,不划算的。脏了她,毁掉她,让对方膈应,侮辱男人的尊严,就很不错。”

我战栗着,牙齿在风霜中咬得咯吱作响。

雪光使阴霾笼罩的天色刹那的乍亮,远处的楼宇,阑珊的海港,和我所直面的这个男人。他身影从狭窄的巷子口拉得细长,冷冽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