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宋小姐明知不中听,不也忍不住吗?又何必装腔作势,不如直言不讳。”
宋幼卿郑重其事看着我,“请许太太,离怀南远点。”
我挑眉,“宋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沈怀南的夫人吗。”
她不置可否,“从前没资格,现在有资格了,的确是以他夫人的身份。”
我慢条斯理喝水,“是命令还是恳请?”
宋幼卿直白说,“命令。”
我轻笑,“你从前无资格,现在仍旧无资格命令我。我们不熟,你也不是我上司。”我叩击着椅子扶手,“况且你有证据我破坏你家庭吗?你们周六才登记,在你和沈怀南合法结婚后,我和他毫无肢体接触,毫无出格的言语暧昧。宋小姐,我能告你诽谤我名誉。”
宋幼卿大约做过万全的考量,她没辩解什么,立马改口,“是恳请。”
我似有若无笑,“宋小姐,我同情你,也深感无助。目前不是你来恳请我能改变局面,你要控制的人是你丈夫。你可以监视他,可以挑明,我不是关键一方。我能躲避他,能同他至死不相见,但沈怀南用极端的方式迫使我不得不出现,他与许柏承无尽无休的战火,我是这枚两方都利用的棋子,我不愿当棋子,可不当棋子我会出局,就如同你不给予丈夫实质的支援,你能成功嫁给他吗?你不能。假设宋小姐是一个平凡之家的女儿,沈怀南会浪费自己的精力与你有交集吗?我如今所置身的处境,和你有一点相像,你捍卫自己的婚姻是正确的,我也捍卫我的感情,你用现实砝码争取婚姻的入场券,我也用自己的优势争取留住我爱的男人,我们各有图谋,并且我们捍卫与图谋的男人都不是同一个,我没兴趣抢夺你的男人,你也无心抢夺我的男人。基于此,很明显冲突不在于你我,而在于他们。许柏承认为我能攻击沈怀南,他一再放任,沈怀南认为我能牵制许柏承,他一再接近诱导,他们死咬不放,互相试探过招,从而威胁到我的感情,我只有不择手段化解威胁,男人之间的博弈有千万种,可男人女人之间的博弈,无非是纠葛不休,看谁先失心,看谁先落马。宋小姐的恳请找错人了,你该恳请的是沈怀南。”
“许太太。”宋幼卿竭力使自己的态度平和,“我相信你有不得已之处。可你能告知我怎样改变局面吗?让我们的结果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抚摸着玻璃杯上雕刻的透明花纹,“说服沈怀南停止报复,我兴许也能说服许柏承与他共存。前提是盛文的胃口小点,姿态低点,永远臣服在梅尔的下面,别痴心妄想。”
她不解,“报复什么?”
我愣住,“你不知道吗。”
宋幼卿莫名其妙,“我知道什么?怀南要报复谁。”
我望着她。
沈怀南竟然没坦白他和许家的渊源,他如此守口如瓶,或许意味着他从未想过我这句提议,臣服于许柏承,销毁自己的欲望和仇恨。他清楚宋幼卿会制止他,清楚宋氏集团不会为他参与到战争中,他的大计会成空,沈怀南要赢许柏承,不搭上宋氏是绝无胜算的。宋铂章压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匹狼,比许柏承还歹毒冷血的狼,宋幼卿也不可能拿整个宋氏的灭亡帮他赌。
沈怀南既然深藏不露,我捅破也没意义了,因为宋幼卿劝诫不了他。
“宋小姐,你的丈夫隐瞒你很多,我预见这会是一个任何人都未卜明日的死局。我们在局中要得到什么,改变什么,只好各凭本事了。”
宋幼卿攥着被角,“许夫人是不接受我的求和了。”
房门下一秒倏而被推开,我们的对话也戛然而止,我若无其事端起水杯,宋幼卿同样了无波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相安无事。
邹太太进来的第一时间定格在我这里,她窥伺着我的反应,是否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