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暂时的局面,沈怀南不信我为自己找他。许崇文亡故,他已是知情人,我没了婚姻的枷锁,许柏承仍旧无动于衷,并没妥善安顿我,替未来谋路,很明显我进入了绝境,在这场感情中,任凭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挣出让自己如愿以偿的出路,陈府华有意嫁女拉近梅尔和长华,许柏承没拒绝,和陈家在相互探底,他也知情,当下我干什么也是白白耗精力,正主儿不松口,我的功劳不算功劳,我的过错却算过错,但凡我聪明些,也懂得按兵不动了。唯一的可能性,许柏承亲口告诉我,他需要我拿回项目,用他的情意瓦解我,迷惑我,动摇我,我才肯又一次不计代价豁出。这便是沈怀南在包厢里见到我勾引他的第一眼,就断定我是受到许柏承指派的缘故。
如若不是许柏承的要求,不是他以一个男人的面目要求一个爱他如痴的女人去付出,我俨然在反反复复的失败中没斗志折腾。眼下我最迫切的是甩掉沈怀南这个麻烦,除了我亲手埋下的隐形炮弹西码头之外,最好私情上再无半分瓜葛,又哪会送上门当猎物,录视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许柏承接过李秘书递来的茶盏,“宋铂章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买卖,沈怀南于他而言是不确定性的因素,是女婿,更是极大概率会反目的居心不良的劲敌,沈怀南当然清楚明面讨要宋氏填窟窿,当枪使,宋铂章根本不可能如他所愿。以沈怀南的城府,他绝没押注吃定宋铂章辅佐的这条路。”
李秘书百思不得其解,“他的退让像是顺水推舟另有原由。通过林小姐出面,他再退出,正好削减您的疑心,令您认定是林小姐起了作用,然后高枕无忧接下蒲城的项目。”
许柏承沉默良久,摩挲着银光熠熠的腕表,“你仔细查一下。”
李秘书征求他,“那蒲城如何回信?项目现场拉横幅动工了,盛文撤手,上面以公家名义购买的建筑材料没人买单,今年的财政,蒲城是赤字,挪用款项先填补工程的窟窿救急都无款可挪,拖欠商户材料费用,要是曝光,算上面的一大事故。”
许柏承面无表情转过身,“公家与企业合作,公家的名义购得材料,有先例吗?”
李秘书也纳闷,“正常情况,公家只参与招商,提供公共场合的广告位,譬如大多商人都拿不下的黄金地段、黄金新闻频道的稀有广告位,在地皮租赁上优惠让利,附赠一批隶属省市级别范畴的小工程,不赚什么钱,纯粹熬履历,提升业界咖位,对公司的口碑来说意义非凡,说白了,公家利用权空手套白狼。但涉及到出钱的环节,基本是从企业口袋里出,资金流是合作的枢纽,资金断档项目停滞,波及太广,公家不会沾一身骚,政商协作,前者出渠道,后者出真金,业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许柏承把玩领带的领结,若有所思,“让公关部拖延几日,你尽快查明。另外推掉半日档期,我亲自到省里探一探内幕。”
李秘书问,“以您实时资金不充裕,筹钱为借口,行吗?”
许柏承淡淡嗯,“你掂量办。”
李秘书又向他汇报了华腾名下部分项目的进展,许柏承从头到尾没什么反应,李秘书全部汇报完之后,他朝书房门走来,一手拽门把,一脚跨出书房,与我在空寂的回廊撞个正着,他怔住,鞠了一躬,“林小姐。”
我颔首,“李秘书,公事谈完了吗?”
他眼睑低垂,不卑不亢,“谈完了。”
“我能进去谈我的事了吗?”
他当即让开一条路,“林小姐随意。”
我们擦肩而过,我反手关门,关住的一霎,李秘书拖在过道的狭长的影子消失于楼梯处。
许柏承在书房中听见我与李秘书的对话,他没唤我,从抽屉里搬出一副棋,摊开在四四方方的矮茶几,聚精会神观摩棋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