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
我走近他,站在椅子一侧,许柏承在下围棋,自己执黑子,对峙方执白子,纵横交错的线密密麻麻,他的开局也无比繁琐,毫无章法,我全神贯注瞧了一会儿,他自己杀自己,自己防自己,招招变幻,手腕高明,我瞧得入迷了,不知不觉弯下腰,乌黑柔顺的长发从肩头倾泻如注,像一汪瀑布,一抹霞云,落在他筋络分明的手背,软茸茸的发梢撩拨着他皮肤,如鹅毛扫来扫去,他视线从棋盘移到我飘荡的发丝,我浑然无觉,一双清澈纯情的眼眸和他对视。
许柏承似是爱极了这样的林姝,有纤尘不染的皮囊,有历经风霜的灵魂,有无邪的眼神,有黑暗诡谲的思想,他的神态都无声无息温柔了几分,他含笑问,“看得明白吗?”
我圆溜溜的黑眼珠黏在棋盘上,“黑子二十子,白子十九子。”
他闷笑,“谁让你数数了。”他一指棋盘,示意我看,我不懂围棋,只旁观过许崇文和许柏承对弈,许崇文也教过我一招半式,我运用不娴熟,总是自行埋坑,放行敌人,自断后路,久而久之便不碰围棋了。
我意兴阑珊,“看不清哪方兴哪方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