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1 / 2)

他的吻只停住一秒,旋即顺延而下。

我咬牙躬身,犹如一弯桥梁,任由他鞭笞过,大声喊,“沈律师!我要蒲城的项目。”

沈怀南带着怒气,毫无技巧可言,毫无温柔可论,我呜咽,喋喋不休的言语也戛然而止。

这世道,百媚千娇,世人都打不赢世道,只寥寥几人能打赢。

许柏承能,沈怀南亦能。

而这个能打赢世道的男人,正在醉生梦死,我只觉荒谬。

荒谬之余,更迷惘。

我这辈子为自己而活,又从未为自己而活。

我讨好迎合许崇文,为许柏承,与沈怀南藕断丝连进退两难,也为许柏承,拉拢暗算宋世忱,还为许柏承。

他占据了我四分之三的生命,我的光阴,我的阴晴,我的欢愉和束缚,起始于许柏承。

假设五年前,我没有在那家公司任职,我们在茫茫人海中错过,海城一千九百万人口,平凡卑贱的林姝哪能入得了在天际俯瞰芸芸众生的许柏承的眼。至多我们在摩肩接踵的街口相遇,在我二十六岁这年,或是我四十岁那年。我送走上班的丈夫,送走上学的孩子,街头漫无目的闲逛,也许回家,也许去往市场,他丢出一团纸,用来擦手、没准是擦鞋的卫生纸,无征兆地坠落我脚下,我的衣摆,我皱眉看过去,他恰好升上茶色的玻璃,没说一句抱歉,便被拥挤的车流所淹没,淹没他的,还有这座城市的滚滚红尘。岁月和人潮是冗长的洪荒,遇到的,分离的,追忆的,忘怀的,比比皆是。我不会记得他,这半面之缘的陌生男人,只在他向东,我向西那平行的片刻,是宿命感驱使,是我不经意关注,在昏暗的车厢,有一副安安静静的轮廓,那样整洁,那样优雅,他丢出的是一团未沾染丝毫污秽的纸,他一切都洁净,平滑,一如我淡如水的人生,他释放的浅浅的男香,也一如我努力寻找世间存活的滋味,却最终无所获的平庸的一生。

至于沈怀南,也早在五年前我闯进许柏承的世界里、改变了自己平庸一生的那天,就注定他也会降临我的世界。

在利益和欲望,罪与罚,黑暗和黎明的夹缝里,缠裹出无休无止。

我抵在他心口,感觉他炙热的心跳和杂乱的喘息。

我抚摸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抚摸,翻起他的衣裳,相贴相缠,“沈律师,你自己说了。我要什么你便给我什么。”

沈怀南面颊的线条紧绷,连同他骨骼,好看的,刚毅适度的骨骼,也一并紧绷,“真是无情狠毒的妖女。”一闪一闪亮晶晶

他扼住我下巴,仔仔细细端详我,自己又推翻,“是披着纯情无邪皮囊的邪恶妖女。”

我勾唇笑,“你呢。”

他拇指摩挲着口红晕化开的唇瓣,失了朱砂般的娇艳,剩下与生俱来的淡粉的水润,附着在上面零星稀少的干纹被舌尖一舔,无影无踪。

我极少浓妆艳抹,许柏承不准,所以我皮肤养得十分干净,脆弱而透明。

他摩挲的力量越发轻,生怕蹭破分毫,白璧微瑕,何等可惜。

“许太太说我是什么。”

我膝盖着地,支撑自己,爬着凑近他,朝他呵气如兰,“你是披着高洁皮囊的野兽,看似神圣不可侵犯,其实下作又阴鸷。”

我说这话明显笑里藏刀,沈怀南也窥伺到。

戴惯面具的男人很敏感,什么是虚,什么是实,什么是爱,什么是厌,瞒不过他们。

他并未恼,反而拖住我,再次拖入他怀中,他嘶哑闷笑,“那我们挺相配的。”

“哦?”我兴趣大起,“沈律师同我匹配,置宋小姐于何地。”

我垂在眼前一根长发,他撩开,可那根长发顽皮至极,绕过他指缝,又漏出,他再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