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午,我赶到Vesa会所,是许柏承名下的场子,李秘书每逢月末来收款,一年收十二次,许柏承偶尔也亲自到场,收款日以外很少露面,除非谈大买卖,过亿的行情,而客户又嘴馋,点名玩儿高级项目,许柏承才会来一趟安排,不过继任董事长后,能动辄他大驾亲力亲为安排的客户都灭绝了。Vesa着实风光过一阵,在01年至04年,那一批模特是海城出了名的博学靓丽,都参加过亚洲选美赛事,名牌学府的高材生,许柏承对普通的皮肉钱不感兴趣,他雇佣的是正儿八经的高段位模特,最擅长在酒局上谈天说地歌舞怡情,用自己那套独门秘诀搞定男人。
许柏承现今掌管梅尔和华腾,早没工夫管场子了,据说Vesa挂靠李秘书的名下,他是名义法人了。
我乘坐电梯上四楼,电梯门打开时,阿季蹲在走廊吸烟,我招呼他,“清场了吗。”
他扭头,立马把烟头碾灭在垃圾桶盖上的水洼里,毕恭毕敬颔首,“林小姐。”
我摘下围巾和帽子,“布置好了?”
他点头,“布置妥当,也清场了,虽然只借用休息室,但整层楼三小时内都不接待客人。那位李秘书”
我一顿,“他不配合?”
“不是。”阿季否认,“他很配合,可他不是许柏承的心腹吗?您在此和沈怀南幽会,他竟会配合?”
我没详细解答他的疑惑,只笼统解释着,“许柏承命令我夺回蒲城的工程,女人从男人那里抢食,能用男人的方式吗?女人的方式,无外乎是活色生香。许柏承是权衡过轻重缓急的,当务之急,不是斩断我与沈怀南,而是最大限度回本。”
阿季沉思着,“不得不说,林小姐您的眼光精准,许柏承是成大事者。能在象征尊严的女人和象征权势的公事上,拎得清要先顾及什么,怎能不创出大成就呢。”
男子对自己的所有物大多苛刻,独占三千弱水,旁人取微不足道的半瓢,自己都像遭了莫大的屈辱。
唯有许柏承,他的字典里没有感情用事。
狠,清醒,当断其断,当舍则舍,当求则求。
他是这人间最狠的,最清醒的。
阿季引领我走向拐角的包房,我鞋尖踢开门,率先进入,他在我身后环顾,“水池预备了五斤的干冰量,香料填在蜡烛的烛身里,是泰国黑市药行的香薰品种。这处地龙烘得最热,全部按照您要求。”阿季撇开房梁洒下的绸子,“时间仓促,能买到的是这些,质地粗糙了点,不影响当个摆设。”
我梭巡了一圈,“还可以。你办事得力,我放心。”
我挑拣着窗台上堆积的镯子和水袖外袍,选中银紫色的螺纹套镯和白苏的水袖,与我穿的裙子最适合,“什么时辰了。”
我脱下大衣,交给阿季,他挂在门后衣架,“一点半。”
我眼中精光闪烁,“盛文十二点钟午休,从城南到城北横跨三条街,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差不多,该来了。”
阿季说,“他已是您裙下之臣。林小姐,您不必大费周章,略有哀求,他就会松口。”
“不。”我捻着流下的蜡油,反复的捻,观察它晶莹的光泽,“第一,沈怀南煞费苦心才夺取蒲城的两桩工程,他试图借此击退进军蒲城的许柏承,他知晓这是他们双方或守或攻的唯一突破口,许柏承要垄断蒲城商业网,沈怀南必须阻断路口,把他逼回海城,废掉梅尔南下的版图路线,辖制在楚河汉界之内,而沈怀南觊觎梅尔,筹谋利用盛文将其一寸寸瓜分蚕食,就像梅尔对万科的战术,以小博大,奈何梅尔比万科的实力更甚,沈怀南要一击即中,只扩大自己远远不够,盛文根本越不过一市首富的规模,连盛文的资本方都在梅尔之下,又如何抬举盛文反超,内因难以成功,只能从外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