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逆水中,在飓风中渡我一阵。
我小声说,“宋幼卿对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对你,没有不可为的。”
许柏承凝视着我,我没有撒谎,我没有一星半点的谎言。
“林姝。”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唤我,“真的没有不可为吗。”
我笃定,“没有,柏承。我能嫁给许崇文,能在暗无天日中爱着你,我没有什么不能为你做的。”
他修长的食指勾住肩带,往下一拉,打量我半裸的胸脯,干干净净的皮肤,指印和齿印皆无,像一块白璧无瑕的玉,他继续往下,一时我只穿着内衣,在他审视下无所遁形,他剥到臀部,戛然而止。
车开得很稳,偶尔有碎石和凹凸不平的井盖,李秘书会提前绕行,实在绕不了再慢慢地辗轧过去,可车内太安静,安静到诡异,安静到我胆战心惊,我仍旧感受到颠簸,颠簸得我无比忐忑。
许柏承打量了我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和他私下接触了吗。”
我心知肚明他口中的他是沈怀南。
我心中翻腾着惊涛骇浪,连面色都苍白了许多,我攥紧裙摆,在他逼视下不得不承认,“是。”
挡板隔开了前后座,我被他抵在挡板上,我有刹那的窒息,只刹那,便归于沉寂。
“窗帘后是你。”
我在他身下,抓住他的衣领,维持自己平衡,“是。”
我一连回了两个是,
许柏承没生气,倘若我不坦诚,试图隐瞒他,他才会发怒。
不坦诚的林姝,在许柏承的世界里,是定时炸弹,是他的污点。
坦诚的林姝,还能作他的武器,他的女人。
他随即像什么没发生过,收回抵住我的手臂,“嗯。”
我坐在那,犹如从水里捞出,汗涔涔软绵绵的,人也昏昏沉沉。
驶入海城境内,是夜晚十点半。市中心的LED显示屏正循环播放着盛文集团的新闻,国际幼儿园与免税购物城的项目赫然在列。偌大的屏幕从车窗上一闪而过,也从许柏承的面容上一闪而过。
他眉心的煞气更重。
李秘书打着方向盘,收起隔开的挡板,“他倒迅速,搞了一出先斩后奏。还未签约,未尘埃落定,他就急不可耐公布于众,我们再下手掠夺,他是受害者,引导舆论重伤我们强权欺压,沈怀南当真够毒的。”
的确,盛文资本方没出席蒲城的酒会,而沈怀南前脚到,我们后脚也到达海城,策划宣传文稿,排版公映,在一两小时内即便加急做也是来不及的,沈怀南想必在许柏承和张树军喝茶时探测了下风向,张树军有软肋被他捏着,能顶得住许柏承软硬兼施的压力,但许柏承摆出的架势是非要把项目捏在手头不可,沈怀南发现风向梅尔有翻盘的余地,立马通知了盛文公关部,在股东对危机还浑然无觉的情况下先发制人,将了梅尔一军。沈怀南宣扬得满城风雨,许柏承再夺,就不能从明面上夺了,从暗地里夺,可暗地里的夺法,只有沈怀南心甘情愿才行,他才肯忍气吞声,才肯撒手。
许柏承降下玻璃,夹杂着潮气的风急切的涌入,他声音被击散,忽高忽低,“蜘蛛之王费尽心机织出的网,再如何严密,如何结实,也不会无懈可击。沈怀南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统治一所上市企业,其中弯弯绕绕的命门,不是轻而易举能逃脱的。”
他偏头,端详着始终默不作声的我。
我顿时一抖。
他笑了,“怎么。”
我说,“没怎么。”
他并未像往常对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到此为止,他破天荒地穷追不舍,很感兴趣我发抖的原因,“没怎么是怎么。”
我了解许柏承的脾气,他在要我的答案,要我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