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
我挂断电话,朝十层的窗户摇了摇手机。
我转身上车,我知道伤他筋动他骨是很困难的事,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瓦解要一点点来。
我拐出小区,往街心广场的方向驶去,景河公馆的座机在这时打进来,我接通问什么事,保姆语气很焦急,“夫人,许董病危。”
我猛地刹车,注视十字路口闪烁着倒计时秒数的信号灯,“崇文病危?”
保姆回答,“快不行了,夫人,您赶紧回公馆。”
我错愕不已,“月初不是好好的吗。”
他签署赠予海外资产的文件,哀求我保住江闻,牵制许柏承,一桩桩历历在目,才短短半个月,毫无征兆就病危了。
保姆说,“早晨先生来探望许董,不知怎地,就发病了,喝了药昏迷不醒,十点钟又发作,怕是挺不过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柏承去探望就发作了。”
保姆支支吾吾,“是的,许董近期胃口差,本就断断续续复发,今天是加重了。”
许柏承肯定说了什么许崇文受不住的真相,导致突发心脏病。他有多次垂危的病史,接二连三的变数透支了他的承受力,精气神和体质都濒临衰败,这节骨眼一丁点的意外,都能要了他的命。
我预感和自己有关,一路提心吊胆的开回公馆,一楼空空荡荡,脚步声都聚集在二楼,我径直去往房门大开的主卧,许柏承坐在单人沙发上,神情闲散翻阅一本财经周刊,床头床尾是许崇文的私人医生为首的几名医护人员忙碌着,公馆里的医疗器械一直很齐全,专门配备的欧洲进口,忠孝道义的表面功夫没人比许柏承做得还好。由于许崇文的身体状况欠佳,动辄进出医院引起梅尔股市不小的动荡,家中诊治能避免许多风波,可保姆告知我许崇文病危,这不是在家能解决的,我进屋走向许柏承,“什么情况了。”
许柏承仍旧专注浏览着杂志,整个人泰然自若,全然不像在抢救的是他的父亲,“医生在尽力。”
我蹙眉,“不送医院吗?”
他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我刚接管梅尔实业,不宜有风云。”
我看着他,终是没再忤逆他的心意。
他们抢救了六七分钟,年纪最长的医生摘下听诊器,“老董事长有意识了。”
我闻言立刻冲过去,许柏承也慢悠悠起身,到达床边,居高临下俯视着许崇文。
我半跪半蹲,虚虚实实的触碰许崇文手背,他不是我想象中形同枯槁的模样,面色是有些病态的铁青,但也隐约窥伺到原本好吃好喝养出的红润,可见是突如其来的发病。
我悬着的大石头悄然落地,我最怕许柏承剑走偏锋,平白无故的担上血债,也怪我多想,许柏承为人处世最谨慎,从无漏洞,他和许崇文终归血浓于水,再如何仇视不合,亲手置他于死地,他没疯到这地步。
“崇文。”我轻声喊他,“按时吃药了吗?抽屉里的药丸,你切记一天不能忘吃。”
我还要再讲什么,医生拦住我,“夫人,老董事长只吊着半口气了,说重点吧。”
我一愣,“什么?”
医生合上病册记录,示意做完起搏的医院人员给许崇文戴好呼吸机和监测仪,“老董事长回光返照了,您和许董尽快吧。”
我顿时脚底一软,双目虚空,跌坐着。
伫立在一侧的许柏承没有半分惊讶,他含着浅笑,目光在监测器三行浮动的数字上定格,“父亲,您终于醒了。”
沉疴的老者脖颈的血管青筋暴起,颤颤巍巍指着面前的男人,意气风发却眉间难掩阴翳的男人,“你再说一遍。”
我抿唇,瞧着许柏承。
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