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南的食指在腕表的表盘上转着圈,“你着急吗。”
宋幼卿眼眶潮湿,“我那件事...许柏承旗下的公关团队反复在炒舆论,我迟迟不能翻身自证清白,很多人...”她似乎难以启齿,百般的吞吐,“很多人觉得我有同性的癖好。”
沈怀南不露声色反扣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安抚着宋幼卿濒临崩溃的情绪,“外人怎样想,你没必要委屈,我怎样看待你,难道不比他们是重点吗。”
宋幼卿忧心忡忡,并未因沈怀南的宽慰而破涕为笑,她犹豫了片刻,“怀南,梅尔集团的许夫人,你们在合作吗。”
沈怀南神色如常,“你问林姝吗。”
宋幼卿瞳孔一缩,“对,我问许夫人。”
权贵阶级之间,再加上异性,若非熟识,是断然不会直呼名字的。
“有合作。”
宋幼卿说,“我在洗手间遇到她了。”
沈怀南仍旧波澜不惊,“聊什么了。”
宋幼卿窥伺着他的表情,丝毫涟漪都纳入眼底,然而她一无所获,“没聊什么,她话挺少的。”
沈怀南倏而笑出声,仿佛回忆起我闯进盛文办公室缠着他,诱哄着他,一点点的攻克他拜倒在自己裙下的猖獗和风情,半点不似别人所看到的林姝。
宋幼卿一头雾水,“怎么了?”
沈怀南收敛了自己的笑色,“没怎么。”
司机不知何时走上竞标台,幕布揭开的刹那,场下进行报价。
宋幼卿很想再一次哀求沈怀南,能否让她,她一清二楚内定的席位不是全然无变数的,沈怀南死命砸钱,土地局不会和钱过不去,盛文是有能力砸钱的,盛文的股市飞涨,沈怀南大赚了一笔,足够他用到地皮的预算上,他一旦不停手,莫说宋氏,梅尔跟加也吃力,梅尔的股价逐渐趋于平稳,许柏承开了四五个项目,全部处于烧钱的阶段,盛文的股市溢价是他的底气砝码。
“怀南...”
宋幼卿终于下定决心唤他,却被现场接二连三的报价声盖过,她深吸气,萌芽的决心彻底覆灭了。
沈怀南摩挲着竞标牌,许柏承也重复着相同手势,像是商量好,任凭同僚如何群情激昂报价,两人都按兵不动,可我很清楚他们不可能商量,他们的斗争正式拉开了序幕,只是在等待,等待真正的厮杀,远不是这场竞标大会能达到的厮杀,更惨烈,更血雨腥风。
三排一半的企业法人在价码上杀得天昏地暗,一度令我产生错觉,内定是子虚乌有。
我捅着许柏承的胳膊,“六千万了。”
他闭目养神,“不急。”
四排的一位女眷起哄,“孟董,押上老本了?”
被称呼孟董的男人摘下眼镜,朝混沌的镜片上呵了口气,用指腹擦拭着,“赢了迪拜谈判,输了工地干活,王太太,你可要收留我啊。”
女眷咯咯笑,“孟董家大业大,我可没资格收留。”
女眷的丈夫接茬说,“孟董,咱们不是主角,动真格的实在劳民伤财,别逞强。”
孟董往这边许柏承的背后张望,“梅尔不愧是大佛,真沉得住气。”
相距四个席位的又一位女眷小口饮着纯净水,“盛文也不赖啊,区区的律师跃龙门,业内都纳闷呢,他使了什么计谋一步登天,我先生说,按照盛文异军突起的阵仗,沈董恐怕七八年前就筹谋了,若论沉得住气,他当之无愧。”
许柏承瞥了一眼荣辉的方向,项昆在一排的八号位,秘书一直观察着许柏承的指令,立马俯下身,和项昆汇报,后者心领神会,示意秘书报价,秘书高喊,“八千万。”
宋幼卿追加,“八千五百万。”
荣辉又追,“九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