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起一根衔,流泻的曲调温柔如碧波春水,“依照荣辉集团承包西码头时的数据显示,西码头每季度的净盈利三千万,宋铂章现在慢慢地器重宋先生了,委派你主管市场部,负责日常考察洽谈,你虽说有实权,可实权极小,包揽整个宋氏大权还差得远,比如财务部和客户部,宋先生要控制就遥遥无期。而沈怀南有宋幼卿的助力,又深得宋铂章的依赖,他即将收入囊中了。最近为了让宋铂章看出你的洗心革面,宋先生性情大变,自己切断了家族的救济,薪资之外分文不取,再不是昔日挥金如土美色成群。可结交党羽,同僚应酬,哪一项不花钱呢?每季度一千五百万足够你为大业铺路。退一万步讲,宋先生没有野心,你总有戒心吧?名流权贵最看重颜面,你姐姐同性恋的风波可把许柏承得罪苦了,他如今执掌梅尔华腾两大集团,等兰大船厂的重启运营尘埃落定,我估计他会先狙击万科,而后狙击宋氏,将大公司都吞并,像气球一样迅速扩张垄断。宋先生妄想继承宋氏集团,许柏承是你的拦路虎,你缺少一战成名的机会让商贵圈见识到你的风采,你能力出众那群墙头草自然会追随你,投诚你。许柏承眼高于顶,连荣辉集团他都琢磨着甩掉,宋先生却来者不拒,在他那儿吃瘪的,都转而拜你码头,你的势力网集结得会很快。宋先生不是一直不甘心家财外流吗?筹集资金,是你的第一步。没这一步,其他是空谈。”
宋世忱饮了一口茶,“不错。很聪慧。所以我明知许夫人借助我之手制衡沈怀南,也为眼前的利益而甘之如饴。”
我余光一扫他,“未经我允许,纵然有朝一日你有良机在手,也不能擅自对梅尔出兵,宋先生还记得吗?”
他笑着说,“记得。”
我加重指力,琴音像滔滔不绝的洪流乍泄。“还作数吗?”
宋世忱一本正经,“许夫人呢?不改吗。”
我摇头,“当然不改。”
他立刻应下,“当然作数。”他说罢轻笑,“有许夫人这样贴心的红颜,许柏承不珍惜,还送给自己的父亲,断绝了与你未来厮守之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把持着琴柄,轻轻一掰,调整着音色,面上无动于衷,“许柏承如何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牢宋先生声讨了。每季度末的二十五号,一千五百万会准时到账,宋先生呢?”
宋世忱再次斟满一杯茶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我加快节奏,曲调源源不断溢出,回荡在包厢内像一潭池水泛滥而出的涟漪,“该对沈怀南动手时,我会提示你,相同的规矩,你不能擅自对许柏承围剿,也不能擅自对沈怀南围攻。也许用不着宋先生,我不打无把握之仗,先安排好退路,防患于未然。”
他垂眸,目光追逐着水花,又抬眸,凝视着我,“说不准许夫人最终会彻头彻尾的背叛你的情郎呢。”
我看向他,“我哪一位情郎啊?”
许是喝了茶润喉的缘故,他嗓音无比清澈温和,但是却所问非所答,“沈怀南挺有手段的。”
琴弦上的指腹一顿。
宋世忱察觉,看过来。
“宋幼卿爱上一个错误的男人,我知晓他是错误了,为什么明知故犯。”
“也对。”宋世忱思量一番,很有道理,“许夫人上蹿下跳,你的精气神和智谋,不是我闷葫芦似的姐姐能媲美的。她是被男人拿捏,许夫人成日想法子拿捏男人。”
我瞪着他,“你才上蹿下跳,少阴阳怪气的奚落我。”
他还喝着茶,喉咙不禁低低发笑,“像一只觅食的猴子。”他自己否决,“不,许夫人着急的德行,像一只发情求偶又求不到良配的猴子,精灵又狂躁。”
宋世忱挑拣着瓷碟里的蜜饯,“许夫人是否偶尔自责,不该招惹沈怀南,以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