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1 / 3)

宋世忱站在那,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又波澜暗涌。

我慢捻音弦,在筝声起落的间隙,我轻飘飘说了句,“宋先生,又相见了。”

他折返,伸手拢住屏风架,边缘缝住的牛乳似的流苏穗子,熙熙攘攘拂过他手指,痒而麻,细而娇,屏风一寸寸挪开,我白璧无瑕的面孔映入他眼底,宋世忱那张面孔也跃然我眼底,脸部棱角虽英挺,但胜却春风温柔,他似乎怕屏风的核架撞到我。

“原来夫人躲在这里。”他将屏风一推,推倒在一旁,“你这副小女儿家的情趣,正中我下怀。”

他在我咫尺之遥的棉蒲团上落座,“夫人约我,我可是幻想了一天。”

我笑着问,“宋先生幻想什么,是你作弄我,还是我作弄你呀。”

他心不在焉握拳支着额角,“各有输赢,就不幻想了。”

我不依不饶,“那是什么。”

宋世忱凝视着我嫩白如莲藕的指节,在筝上来来回回,“美人如怀,美人告白。”

我险些啐他,又及时忍住自己的冲动,可忍住神情,没忍住奚落,“你放”

他挑眉,“放什么?”

“你放下茶壶,我给你斟。”

宋世忱闷笑,“是这样啊。不必,我自己斟。夫人接着弹。”

我平复着想要将他大卸八块的心情,抚弄着琴筝,每每抚弄一根丝弦,都像撩拨在宋世忱的心上。

他接连喝了两杯茶,才慢悠悠开腔,“夫人有事。”

我又换了一曲,弹得很不娴熟,音符也漏洞百出,好在宋世忱不懂曲,他听得津津有味。

“宋先生知道西码头吗。”

他观赏着杯盏烧釉残留的纹路,“有耳闻。”

我颇有兴致,“宋先生都耳闻了什么?”

“西码头在夫人手上。”

我一笑,“不错。”

他晃悠着杯底,“然后呢。”

我停止了弹奏,将琴筝竖在腿侧,“我有意向,分一半给宋先生。”

他丝毫不惊讶,像意料之中,“一半吗。”

我利落认同,“对,收益,监管权,都分一半。租金我一人包揽,宋先生,千载难逢的良机,不要遗憾错过。”

宋世忱饶有兴味打量我,“这可不像夫人的性格。”

我托腮,手肘撑在桌上,“我想到宋先生会顾虑,你我本就不打不相识,一直互相坑害,宋先生认定我别有图谋,我理解。但生意场嘛,高风险,高回报,不冒险怎知我是否真心实意呢。”

宋世忱把空杯搁在茶盘内,“我不止有耳闻西码头归属夫人,更有耳闻夫人和沈怀南不可告人的私事,尤其你为何找上我,用一半的西码头换取我来付出什么,我都估算过。”

他倾身,从咫尺外靠近我,近到连咫尺的距离都缩短的荡然无存,他食指流连而过,在我眉尾,在鼻梁和嫣红的唇珠。他错杂的指纹里含着淡淡的烟草味,淡淡红酒迷醉,萦绕他食指,也染上我肌肤。

“夫人用沈怀南制衡许柏承,又畏惧沈怀南要成大气候,届时超出你的驾驭,再危及到许柏承,你本想玩小点,得偿所愿就一拍两散,你的所愿是挽回儿女情长,成全一个女人对一个心爱男人用之不竭的价值,可你眼见玩大了,覆水难收,沈怀南的狼子野心日益剧增,他违反了契约,他承诺你自己仅仅是渴望成为权贵,提升阶层,你能襄助他,他就愿意臣服你,唯命是从。后来,你识破他吞掉梅尔的决心,识破他踩着你,拴着你,逼许柏承身败名裂的企图。他的胃口令你惊慌失措,搭上他这艘船认贼作父,夫人如今追悔莫及。你从起初的深信不疑,小打小闹,演变至你发现沈怀南要反噬你,卸磨杀驴的苗头,因此夫人千方百计要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