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2 / 3)

许柏承将毛巾丢在我的梳妆台上,“格外明亮的原因呢。”

我在布满水汽的玻璃上同他对视,寂静如水,喜忧难辨,“因为你成功了。”

许柏承的确成功了。

这座充斥着物欲,肉欲和权欲的城市,这座充斥着钱色,权色的炼狱,这座无人可怜弱者的眼泪、却蜂拥而至跪拜强者铁蹄的囚笼,这座在沿江地带繁荣百年的港口中心,在家族斗争和商海动荡中,迎来许柏承的辉煌。1999年到至2009年十年间最纷乱不宁的时代,气盛轻狂的许柏承辅佐着许崇文,在金融危机的啸浪里杀出血路,缔造了梅尔无坚不摧的霸主地位,那年的他模样青涩年少,脸部好看的棱角也未长出胡茬,皮肤比现在细嫩,他的勃勃野心仅仅是雏形,他没学会抽烟,他张扬的岁月里还没有林姝的影子。

时过境迁,许柏承如愿取代了许崇文,他的野心在倨傲生长,谁也控制不了。我不知道沈怀南能否制衡他,和他打个平手,也许他能。

许柏承从身后抱住我,亲吻我的耳垂,颈部,“你高兴吗。”

我仰头,玻璃照射着两个人,痴缠的轮廓。

“你是我的吗。”

他探入我睡裙,粗糙的指尖摩挲着臀,“你说呢。”

我如实说,“我不确定。”

许柏承的吻太野蛮,咬在我裸露的肩膀,我痛得尖叫,他闷笑,“惩罚你的不确定。”

我抓住他利落的乌发,平衡自己摇摇欲坠,“你惩罚我,谁来惩罚你。”

他眼神灼人又滚烫,像烧焦的炭火,殃及了燎原的草木与荒山,“我不需要惩罚,我很确定。”

我攀住窗户的塑料框,“确定什么。”

玲珑的曲线映射,模糊,再清晰,他贴着我,气息紊乱。

许柏承没有给予我最想要的答案,他只给予我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不确定,他其实同样不确定。

他操控着每个棋手,操控着变幻莫测的局势,操控着他的依附者的灵魂,爱恨,乃至在局中的生死,唯有林姝,是他不确定的。

他有时无奈我的执着,他的金钱权位无法豢养我的心,他有时又最爱我的执着,他一星半点的安抚与求和,我便为情迷智。

许柏承更不确定他自己。

他渴望的这么多,他追逐的这么多,女人和婚姻是他最廉价的欲望,是他不付出成本,就易如反掌得到的欲望。

于是他轻贱这份欲望,也不愿浪费更改自己的计划维持这份欲望,他觉得欲望会尾随他,没必要用尽办法去留存欲望中的女人,他不会遗失她,他长久的,永恒的不会遗失她。

我从未在许柏承的天平上打败过他其余的欲望。

许柏承掌心捂住我小腹,“好些了吗。”

我明白他问什么,我点头,“休养一个月了。”

他用力吻住我唇。

许柏承很久没有这样疯狂过。

他近乎癫狂,放肆如潮水吞没我,抛上高空,再坠下山崖,在万丈的距离抽干我的理智和怯弱,焚烧我对未来的,对情爱的,对他的恐惧。他蚕食我的每一寸,蚕食我的犹疑,退缩和萌生的那点不安的背叛,我感受到他专心,他所有的精力和热情都倾注在我的身体,他不允许我分心。

许柏承绷着一根弦。

大约从他记事起,就绷着一根弦。

他丑陋的原生家族,利欲熏心的父亲,可悲又可憎的母亲,像鞭子,血淋淋的鞭子,鞭笞抽打他。毫无怜悯,毫无令他在足够强大后能说服自己得过且过的积德的家族。

他被摁在密封的瓦罐里,孤独又阴郁,他寻找黎明,许崇文是他最后的黎明,可许崇文只忌惮他,许柏承的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