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2 / 2)

他们的意见管屁用,许总,请许董当场宣布,堵住悠悠之口,岂不是顺理成章了。”

我注视提议的男人,是持股3%的姜董事。

李秘书欲言又止,姜董事问,“是有什么乱子吗?”

李秘书启齿,“您猜对了,的确有乱子,许董心脏病复发,昏迷不醒,许总只好挂帅上阵。”

姜董事没吭声,其余人倒大惊失色,“可不能流出风声啊。”

李秘书说,“只要许总顺利登位,即便流出风声,梅尔不也是大局安定吗。”

在他们热火朝天讨论时,许柏承自始至终一言未发,他翻阅着会议即将用到的文件,我走过去,嘶哑着喊他名字,“柏承。”

他动作一顿,旋即抬起头,他视线落定我脸上,惨白的,无血色的,对一切猝不及防又无力转圜,它发生太突然,许柏承从头至尾的绸缪我一无所知,我看透过他的心事,在那些我缠绕他、他疼惜我的昼夜,我一度袒露自己,即使我没有袒露的,也千方百计躲过他,平衡着许崇文对他的杀戮,不造成他无法抵御的伤害。唯独他深藏不露,他隐瞒了别人,也隐瞒了我。我迫切寻觅到依靠,犹如独木舟在江港飘浮,渴望停靠在渡口,我迫切寻觅迷惘的海面一束供我浮沉的光亮,我触手可及,又遥遥无期。

我被冷冰冰的现实撕扯,而许柏承分明凌驾于现实之上,他能改变,他能偷天换日,在这份现实中,他取代了许崇文对梅尔的把控,他解决了自己毫无话语权的困境,最棘手的难关在他部署下迎刃而解,他却无意救赎我。

许家支离破碎,许崇文大势已去,许夫人的头衔沦为一把枷锁,他有能力劈砍,一刀两断,他攥着斧头,并没砍下。

他有不计其数的顾虑。从前顾虑声誉,顾虑许崇文的威慑,如今呢。他敢大逆不道谋朝篡位,仍置于我在四面楚歌。

我不怪他绝境时的舍弃,不怪他在权位与情人中间作出权衡,不怪四年朝朝暮暮的厮守抵不过这世间诱惑,我怪他得偿所愿,却没捞出百般挣扎的我。

我是许柏承无人之巅的灰烬、是他金字塔之途的红颜枯骨,我最畏惧的终究是来了。

我终于明白沈怀南在等什么,他说,我会先他下深渊。

他看穿许柏承的无心,看穿他心狠手辣,人间的情意纷扰,半点闯不进他心上。

沈怀南自知他是我唯一的选择。

许柏承是佛,亦是魔。

他动心时是佛,无情时是魔。

成佛时,他怜我牺牲付出,怜我风情万种,怜我天真无邪,怜我一腔热忱。

成魔时,他恨我背叛摇摆,厌我欲望四起,怨我勾结党羽,憎我悉知他不堪的面目,憎我像一根刺卡在他血雨腥风的过往,憎我见证了许家的博弈,许家昔年的肮脏污秽,如果他满足不了我对爱情和婚姻的欲望,导致我再次背叛他,我的证词将是他延续辉煌的最大阻碍。

许柏承徘徊在废掉我和挽留我的矛盾里,踌躇不决。

沈怀南知道,哪怕许柏承有万分之一废掉我的概率,我都会握住他,握住沈怀南等于握住一线生机,无论是我的平安,还是我的欲望。

能和许柏承斗上几回合的,只有沈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