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商人眼中,对我就没麻烦。而有资格接触许崇文的商人十之八九是大富商,很注重声誉,白天来情趣酒店潇洒的概率微乎其微,基本天色漆黑时才冒头,我完全不担心,不疾不徐环着双臂,用尖细的假音反驳女人,“错没错的,你问他啊,我还不晓得自己该进哪间屋吗?”
女人听出玄机,她蹙眉,瞪着沈怀南,“你们什么关系?”
沈怀南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在距离大床不远处的U型吧台的酒柜上漫无目的挑挑拣拣,他噙着笑纹,笑不达眼底,有几分戏谑,几分寡薄,如此云淡风轻的男人,何时何地都从容不迫,想窥伺他的真章,要突破云山雾罩的假象,突破层层叠叠的瘴气,可突破假象和瘴气又何其简单,沈怀南早已修炼得高深莫测,他的心思千变万化,总是在我刚摸清时,又匪夷所思的急转直下,真亦假,假亦真,谎言套着真意,真意又套着谎言。
他默不作声掏出烟盒,点燃一支吸食,又踢皮球似的抛给我,“问她。”
女人不耐烦,她不顾自己的长相曝光,义愤填膺上前几步,质问沈怀南,“你耍我啊。”
沈怀南笑里藏刀,“我耍你什么。”
女人右耳佩戴的耳环因为她过度激动,在耳垂上恣意摇晃,波浪形的铂金链,五角黄水晶的坠饰,我记得这款耳环,它的造型很新颖,那天许柏承带我去仁尚医院经过一家珠宝店,惊鸿一瞥间,我曾发现沈怀南的身影,就倒映在橱窗,选购这一对耳环。
原来是送给她的。
我一度还误解,他要送给我。
我充满恶趣味的咂舌,“你的耳环,我戴着很显老。”
她双眼发红,“你戴着?”
我诧异,“你不知道吗?沈律师送我,我没要。”
女人情绪起伏极大,她不可置信沈怀南周旋在两个女人的生活里,吊着两个女人的胃口,“她说得真的。”
沈怀南叼着烟蒂,似笑非笑睥睨我。
我关上门,歪着头冷笑,“这位女士,你千方百计勾引的男人,连承认自己脚踏两只船的勇气都无,我很替你悲哀。”
女人被羞辱得怒火中烧,沈怀南的默认更刺激了她的尊严,她反手劈下一巴掌,沈怀南当即在空中拦截住,他钳着女人手腕,笑容寒凉,“周太太,你不自重在先,还倒打一耙。周处长得知你私下放荡粗野的面目,会如何处置你。”
女人脚下踉跄,“你。”
沈怀南一推,毫不怜香惜玉,“没意思的事,不做还稍微挽回点损失。做了自讨苦吃。周处长没能耐处置我,有能耐处置自己的妻子。”
女人蹲下,急促喘息着,好半晌,她狞笑,“我着了你的道。”
她抄起衣架的风衣,从我身旁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