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日子别拖了,崇文快回海城了。”
许柏承掀眼睑,他似是不知情,又似是在探虚实,“他没在海城吗。”
我咯噔一跳,“他不是去出差吗。你回公馆看过吗。”
他扣住杂志,靠在沙发背闭目养神,“也许没回公馆。”
我心慌得喘气只喘半口,一旦许柏承掌握我的行踪,我在住院期间还不忘向许崇文通风报信,他必然认定西码头一事我出卖了他,事实上并没有,我择取的皆是无关紧要的情报,然而许柏承不会信。
当江闻脱口而出我有喜的刹那,许崇文就疑心我用孩子拴住许柏承,这意味着我没有真正投诚,自始至终都攀着许柏承的战壕,许崇文那一瞬其实把我打在了奸细的柱子上,我舍掉一个孩子,悲痛欲绝演绎了三天的大戏,总算闯过一关又一关的坑,勉强被许崇文放过,也拿到许柏承的愧疚和怜惜,我根本经不起丝毫的变数。
我试探问,“你去华腾开会了。”
许柏承侧卧在沙发上,“应酬饭局。”
我指着窗台的药,“晾凉了吗。”
他睁开眼,端起药碗,从窗前走回床畔,我刚要接手,许柏承摁住我,“我来。”
他轻轻吹着,喂到我唇边,动作仍是道不尽的温柔,那温柔甚至染上眉梢眼角。
我张嘴含住,悬着的心总算着陆。
066 情丝缠绕
我喝了药躺下,许柏承将药碗清洗干净,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皮,李秘书八点钟赶到医院,带了从饭店预订的食物,我蒙进被子里,滚来滚去的嚷着,“我不饿!”
许柏承皱眉,“不饿也要吃晚餐,谁惯的臭毛病。”
我从被窝里掏出袜子,往他的方向一抛,不偏不倚丢在许柏承的脑袋,一旁的李秘书一愣,他望着那只彩虹条纹的纯棉袜子就搭在平时不苟言笑且说一不二的许柏承头上,低下头憋笑。
许柏承面色阴沉,手从脑袋上拽下袜子,“无法无天,起来。”
我从被子边缘偷窥他,他脸上泛着幽幽的冷意,“起来。”
我踢了棉被,委屈大叫,“你说留不下,他来得不合时宜,让我做手术我做了,你让我天天喝骚气的乌鸡汤我也咽了,你让我不准出门我也听了,你生气什么,你凶我什么,我不要你在!”
许柏承拎着袜口,“不准出门你听了吗。”
我一噎,气势也随即减弱,“别的我都听了。”
他似笑非笑睥睨我,“乌鸡汤骚吗。”
我倒回床铺,在一团棉花的中央撒着欢儿发横,“就是骚,就是骚!又骚又腥,你自己喝。”
许柏承很干脆,“我不喝。”
我看着他。
他慢条斯理将袜子挂在电暖气的棱片上,“难喝。”
我屈起两条腿晃悠着,“那你逼我喝?”
“没理由,反正不喝不行。”他打开餐盒看了一眼,“黄鹤楼的菜。”
我一听黄鹤楼,瞬间神采奕奕,李秘书不露声色瞄着我的反应,“首席大厨蔡师傅的厨艺,浇汁鱼翅,蜜腊百合,黄鹤楼的镇店菜,扬州风味,南北食材,融合到一锅里,只剩一份了,我也算运气。”
许柏承若有若思,“出自蔡厨师之手。”他插入筷子拨弄酱汁,蜜腊的香味四溢,“瘦吗。”
李秘书很配合,“肥肉剔了,腊味很足,百合解腻,瓦罐里炖的,原汁原味。”
我咕哝着口水。
许柏承带一丝遗憾说,“可惜了,这么特色的菜,没人吃。”
我没来得及开口,他不疾不徐扣住盖子,“倒了。不合我胃口。”
李秘书心领神会,“我马上倒掉。”
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