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下脸,“你挺自信的。”
他反问,“许太太敢断言,未来不会爱上吗。”
“我断言不会。”
他竖起食指压在我唇上,“别太早下结论,会难堪的。”
我拂开他,“你想说什么。”
沈怀南闷笑,“利益不限品种,实打实的钞票是利益,股份的数额也是利益。许太太铺路扶我上位股东,我能让你失望吗?”
“姓沈的。”我指甲盖几乎嵌入他皮肤,“我施舍你,和你不告自取,不是相同的意义,主人养鸟,喂它吃山珍海味,鸟有朝一日趁主人外出,偷食了主人的饭菜,鸟的下场是什么。”
沈怀南凑近我,他的唇一开一阖,碰上我鼻尖,他口腔是浓稠的烟气,和咀嚼口香糖残留的薄荷味,“许太太将我比喻鸟,你暗示我惹恼你的下场,要多陪陪你来弥补。”
我怒不可遏,“沈怀南,你少装傻。”
他松开缠在我腰间的手背,顺势一推,我踉跄一歪,扶住石碑的边缘仓皇站稳,沈怀南身上的西装敞开,里面衬衫被碾出褶痕,他耐着性子抻平,“于公,许太太是我的雇主,于私,许太太是我爱怜心疼的女人。”
我逆着沉没远处海平线的一缕夕阳,看他演戏。
“我收入囊中的,不就是你收入囊中的吗。”
我没拆穿他的谎言,“哦?沈律师在帮我搜集股份啊。”
沈怀南摘掉左胸佩戴的小白花,搁在贡品的盘子上,“许太太的股权都记在许柏承名下,你两手空空,没有股份在梅尔寸步难行,许太太莫非还抱有幻想,许柏承持有的股份悄悄地超过了他父亲,他逼宫成功大权在握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许太太这位功臣推到台前承认你的名分吗。”
我别开头,“我从未这么天真幻想过。”
他迈下台阶,昏黄的霞色与乳白的月色相映,他像陷入虚无的幻影,我对着他挺拔的脊梁喊,“沈怀南。”
他步伐一滞。
“你什么目的。”
我没有问过他。
没有问过他最初接近我,假意被我蛊惑,甘愿上我的钩到底是何目的,我心知肚明,但从他嘴里,我没套过只言片语。
他大抵在笑,笑得无声无息,“许太太一清二楚,还问什么。”
他朝山下走,我往前冲了几步,“我问你隐瞒我的。”
沈怀南越走越快,“问。”
“沈律师不是要金屋藏娇吗?”
他吐出惹人遐思的两字,“一半。”
“什么一半。”
沈怀南不答,背影渐渐消失在那条斑驳料峭的石子路,带走最后一抹晚霞。
我匆匆赶回医院,还是稍微迟了,许柏承先我一步进病房,他听见动静转身,脸孔没什么波澜,我们四目相视,我小声说了句,“我出去了。”
我已经很多天没讲话了,他一怔。
我躺回病床,换下病号服,看着他。
许柏承很快恢复淡定,窗外夜幕低垂,他合上房间的纱帘,慢条斯理解纽扣,表情隐匿在幽暗中,“去哪了。”
我不慌不忙,“清粥吃得反胃,买糕点。”
许柏承像一匹极有耐心的狼,用温和的攻势撬开我嘴巴,“买什么糕点。”
我说,“枣泥糕,桂花斋的。”
他眼眸含笑,“好吃吗。”
我点头,“好吃。”
他抽取两张纸巾擦手,“我也尝尝。”
他翻找着我外套的袖绾和口袋,“是藏起来了?”
我浑身开始冒汗,不过这几天相处我都占上风,许柏承很顺从我,我任性他也哄着,我胆子养得比较大,不像从前被逮个现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