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承转而吩咐李秘书,“包下仁尚,封锁周边。”
李秘书说,“我即刻处理。”
李秘书离去后,许柏承朝孟医生靠近,“您透露实底,妨碍往后吗。”
孟医生说,“七成是不妨碍的。女人体质的差异,备孕有快有慢,过程慢不代表根源有问题。林小姐体质欠缺,饮食药物精细些,多调理就好了。”
孟医生很婉转表明我的虚弱,许柏承干燥的掌心在小腹处抚摸了几下。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护士推着我入病房。
我不吃不喝不眠熬到傍晚,实在捱不住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七点钟保姆拎着食盒从澜园赶来,她轻声唤林小姐,我清醒着却不曾理会。
她哀求着,“林小姐,您吃点粥,我炒了你爱吃的麻椒莴笋。大夫医嘱要在清水里涮过再入口,您要尝尝吗?”
我躲进被子里,充耳不闻。
保姆没办法说服我,在墙角沉寂了半晌,我再次要昏睡时,她兴奋呼喊着,“先生。”
门扉嘎吱摇晃,紧接着是皮鞋摩擦地板的哒哒响,许柏承的声音在被子外的世界传来,“不吃吗。”
保姆愁眉苦脸,“不吃。林小姐执拗,我也劝不听。”
许柏承接过保姆手里捧着的汤碗,“掀开被子。”
保姆轻轻拉着边缘,她从内向外拉,我从外向内抵御,她拉不过我,又向许柏承求救,许柏承也恼了,他用力一扯,我顷刻暴露在一圈弥漫的白炽灯下。
我毫无反应,像一具了无生气的玩偶。
他舀了一勺小米粥,喂到我嘴边,我无动于衷。
保姆急得直跺脚,“林小姐,您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先生气性大,您忤逆他做什么。”
许柏承将勺里的粥过滤掉,只留一颗煮烂的红枣,“甜的。”
我维持着刚才的样子。
许柏承问,“甜的还不吃吗。”
我喉咙挤出微不可察的哼。
保姆还想劝我,许柏承面无表情下令,“你回澜园。”
保姆一愣,“先生,我伺候林小姐吧,晚上洗洗涮涮的,您多有不便。”
许柏承又舀了一勺粥吹凉,“没什么不便。你走吧。”
保姆有心从中调和,许柏承要她走,她也只能听命。
保姆离开病房后,许柏承最后喂了我一遍,我没张嘴,他重重地撂下碗,掐住我下巴,“说话。”
我试图别开头,可男女的力量悬殊,我挣扎的力道在他掌下荒谬至极,又不堪一击。
我无声落泪,猩红的双眼瞪着他,充满敌意和绝望,以及陌生。
他指尖掐得更凶狠,“是吵是闹,我允许你发泄,听着,林姝,立刻老老实实出声。”
眼泪从眼角溢出,没入他掌纹,滚烫中他钳住我下颌的五指一松。
我呜咽着,“疼。”
他彻底松开。
我藏匿的崩溃终于被许柏承所揭开,我抓着他衬衣,歇斯底里地抓着,平整优雅的绸缎从指缝间滑出褶皱,支离破碎。我埋在他怀中声嘶力竭大哭,像缺失氧气的鱼,与大海做告别,痴缠不已。
许柏承自始至终都沉默,他抱着我,我感觉到他臂弯在发力,很重,很压抑。
从未有过这么压抑的时刻,我和他之间如同横亘着一座逾越不了的山脉。
它困住我,也困住他,它名为道德伦理,名为人性禁忌,它困住了千千万万真假虚实的故事,唯独我们困得最牢固,最无可遁逃。
是自作孽。
在孽障之下,在许柏承紧贴我身体的胸膛,那里面狂跳的心脏,似洪浪潮涌,撕裂着,贲张着。
他并未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