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2 / 2)

大乱。我并非不愿承担,是孩子的时机不合适,你明白吗。不论是谁,都认不了。”

许崇文的推心置腹,令我更惊慌,我怎能不惊慌。他认定肚子里的肉是许柏承的种,饶是我们关系再混乱,起码是许家的种,儿子或孙子无非挂名罢了,血脉是自家的,香火就不亏,但我惊慌于假如孩子根本不是许家的种,我会大祸临头。

这对阴险毒辣的父子能活活折磨死我。

我抬起脸,“崇文,我明白,兴许不是呢,我身体一贯不稳定。”

许崇文揉着太阳穴,他大约烦透了,“你先下去休息。尽快落实是与不是,再解决掉。”

“我会的,崇文。”

我转身走出书房的一刻,许崇文熄灭了台灯,在黑暗中,他又警告我,“别留后患,林姝。”

我扣在门把的手抽搐着,“你放心,我知轻重。”

我飞奔回卧房,反锁了门,双腿如踏在棉花上恍恍惚惚,丧失了知觉,我跌撞冲进浴室,颤抖着拧开水龙头,将整张脸浸泡在冰凉的大理石池,冷水源源不断流出,打湿了我的皮肤,头发和领口。

真是孽。

是冤孽,罪孽,情孽。

怎就偏偏在这时来了。

我闭上眼,身子贴着墙壁滑下。

从鑫城回海城的次日,我按照许柏承的吩咐甩了手上13%的股份,没有保留丝毫,几乎所有都脱手。作为名副其实的大股东,又是许崇文一手扶持的妻子,我的所作所为在股市引发大地震,尽管梅尔的股额版图扩张到130%,在增幅的资金并入到账面之前,股票大市有商业泡沫虚涨的嫌疑,同数额的股票不及未增幅时值钱,可13%的股额变现后,实际数目也不低于六十亿。梅尔的基数大,资本充盈,甩出六十亿不算什么,无法动摇根基,可六十亿丢在股市,却在散股市场直击人心,持有梅尔股份的一干民众是其他企业股民的数倍,闹得沸沸扬扬,波及了全城媒体的财经版面,有不少人在宋氏集团的授意下,跑到梅尔楼下拉横幅,打着揭开我套现骗局的幌子来声讨许崇文,纷纷猜测许董事长的夫人什么企图,可否与董事局内部层位的结构变动有关。

市场部发言人尹正梧和公关部发言人崇恩平在我抛售股份掀起震荡的第一时间发布紧急声名,许崇文先生的夫人林姝女士,针对手里股份的减持,是梅尔计划内的正常减持,保证股权大盘的平稳不膨胀,减持部分,是激增的泡沫,减持有利于多数股民的权益。尹正梧还罗列了脱水前后的数据,当然数据是造假的,我甩出的股份本身已经脱水了,不存在再脱,但闹剧总算偃旗息鼓。

许崇文终究圆了自己的脸面,也保住许家的声誉好看,没有归咎为自己儿子和续弦的暗算,以免事态发酵得更离谱。

奇怪是许崇文甚至未曾指责质问我,他像什么没发生一样,照样吃喝办公,同我的日常相处也其乐融融,我焦虑他兴师问罪,紧张与惧怕的情绪简直写在脸上,许崇文还深入关切我,并暗示我不会牵连正室的地位与一切殊荣富贵。以致我想负荆请罪都在他不可思议的包容下憋回喉咙。

尹正梧向他汇报股份去向时,我就在场端着一杯茶,他检查着股权变更书,神色很平静,像意料之中许柏承会搞这一出掣肘。

他指节弯曲,在签字栏上敲点,“许柏承控制了13%的股份。”

尹正梧没敢隐瞒,“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