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崇文也瞧着他,像是很期待他在商场的谋略有几分。
我在桌下不由自主握拳。
江闻的见解要是精彩,许柏承会如临大敌,许崇文不重用长子,却一心栽培后起之秀,许柏承的接班人之位是愈发的渺茫了,他的脾性必会残忍扫除,阴沟里下黑手,见解要是很俗气,许崇文会败兴,他望眼欲穿的幼子资质平庸,身为寄予厚望的父亲能满意吗,江闻在短期内继承到大笔的股份就悬了。夜长梦多,冒牌货早晚会露馅的,许柏承索要了我全部股份,不抓紧从江闻这里捞,我就杀不回董事局,水落石出时没有护身符,我的下场会很惨。
我心不在焉夹了一块鱼肉到嘴边,刚要吃,忽然五脏六腑涌出翻江倒海的作呕,没由来窜到头顶,我脸部狰狞着,想忍住,可徒劳无功,恶心感一波比一波凶,我摔了碗筷,匍匐在桌边干呕着,干呕过后是酸水,大口大口吐着,吐得昏天黑地,肠子都仿佛要吐出。
他们终止了谈话,一股暗流也随之崩塌,目光都投向我惨白的脸色。
江闻以为我是刻意闹出动静给他解围,他递上纸巾,“许夫人,您不舒服吗。”
我仓促堵住唇角溢出的液体,“有点。”
他又问,“头晕吗。”
我仔细感受了下,果然天旋地转,我说,“晕得很。”
江闻对许崇文说,“也许要恭喜许董了,夫人会否有喜了呢。”
江闻毫不知情我和许崇文是形婚,更不清楚我们没有半点的夫妻之实,他没有过多考虑便说出这句疑问,他话音才落,许崇文和许柏承一同望向我。
我攥着桌沿,顿时像五雷轰顶。
我的确月事延迟了,延迟十天了。
一个月以来我和两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我压根不知道来自谁,也算不清先后顺序。
我十指佝偻着,越捏越紧,紧到手腕在痉挛。我本能对上许柏承的眼神,他眼眸内没有半点温度,那么定定地注视我,我感觉寒冷刺骨,像一柄利剑刺穿,洞悉着我,可他分明并未发怒,他不露声色,无外泄的消沉喜忧,许柏承在此刻过度平和,他置之度外,又波澜逼慑。
波澜在他漆黑幽深的瞳仁。
波澜在他不经意搁下的白陶瓷酒盏。
我强颜欢笑,“大概是鱼肉腥,我吃不惯,判断有喜无喜,为时尚早。”
江闻未察觉自己失言,“许夫人以前吃鱼肉会呕吐吗。”
许柏承关注着这一幕,我不能使眼色,只得干巴巴笑,“偶尔吧。”
江闻说,“查一查便好。许董若是老来得子,也是大喜事。”
许崇文沉默着饮酒。
这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盼到酒过三巡,许柏承和江闻相继离去,我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许崇文仍旧没动弹,我同样不敢动,随他一起静坐。
好一会儿,他拄着拐杖绕开餐桌,“林姝,跟我上楼。”
我擦掉额头的汗,心惊胆战尾随许崇文走进书房,他在办公桌后凝视我良久,“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我不清楚。”
“不清楚。”他皱眉,“你怀孕与否,你弄不清楚吗。”
我一言不发。
正因我太清楚,怀孕的劫数怕是在劫难逃,我反而不知说什么。
许崇文无比烦躁点燃一根烟,他叼着套住的玉石烟嘴,浓稠的雾霭弥漫在四周,像吞噬他的一团云海。
“林姝,我年岁大了,生育功能不佳,娶个小的养个情人倒不成问题,一旦你生养子嗣,外界必定会深挖,我老来得子不是小事,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柏承三十三,我近期有想法慢慢给外界渗透江闻,江闻也三十二了。这节骨眼再添儿女,梅尔可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