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会吗。”
我不置可否,“她既不是许崇文的人,亦不是许柏承的人,她的非凡来历,会不会有用呢。”
尹正梧如梦初醒,“朱虹背后之人,是夫人您要制约的对象。”
我慢条斯理嗅着茶味,“不错。”
他蓦地笑出来,“我自从跟夫人做事,工作量比许董时期繁重了两三倍不止啊。”
我单刀直入,“尹经理的考虑呢。事关引诱朱虹,不是简单的办公室恋情,是建立在你情我愿基础上的一场阴谋,你要不要配合。”
尹正梧捻着纯色的表盘,“我会尽快考虑。”
我说,“等尹经理的好消息了。”我们碰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我正色道,“有什么合适的良机能和金方盛见一面,搭上话。不能展现自己的目的性,要营造出其不意,误打误撞的场面。商人是老油条,警戒防线很重。”
尹正梧沉思片刻,“夫人,阑城十月底有一档高端拍卖会,是国内百闻不如一见的藏品问世,八月放出风后,短短的两月各省富豪趋之若鹜,已有多达数百名身价百亿以上的富豪预定出席。”
我漫不经心扫视着杯口倾泻而下的墨绿色茶水,“金方盛会去吗。”
尹正梧说,“他并不爱好收藏,历史遗迹的古玩字画,珠宝花瓶,他兴致不大。不过,他很嗜好玉。许董爱玉器和珊瑚,和田玉,青田玉,紫珊瑚之类,金方盛爱独山玉,而这回的拍卖会上,有一件稀世独山玉,形状与色泽都罕见,金方盛必不会视而不见的。”
我转动着茶盏,回想起许崇文与许柏承在餐桌打哑谜的场景,顿时了然于心,许崇文早已为我接触金方盛铺路了。
许柏承浑然无觉许崇文会在素不相识的金方盛身上动用手段,下好大一番周折阻挠许柏承并购兰大船厂的计划,许柏承防备着梅尔在大局上有所行动,防备着崇恩平乃至许崇文本人,却千算万算唯独漏算许崇文派我靠近金方盛。当许崇文提起无心出席拍卖会,委派许柏承前往,那一瞬间许柏承深信不疑许崇文在调虎离山,一旦赶赴阑城,海城会顷刻超出自己的操纵,许崇文越是调离他,他越是按兵不动。正中许崇文下怀,充裕的时间由我开凿金方盛这一脉,许崇文就是要设计许柏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对尹正梧说,“尹经理,你随我去一趟阑城。”
我端详着白雾缓缓稀释冷却的茶壶,直到壶口再不溢出一缕热气,“不计代价将金方盛看中的东西收入囊中。”
尹正梧说,“许总会暗中监视您吗?”
我胸有成竹否定,“他监视的目标不是我。是许崇文和崇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