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崇文没详细说明,只一锤定音,“你去。”
我小心翼翼观察着许柏承的反应,他没丝毫的反应。
我琢磨着,也没多问。
我约尹正梧周二下午在金檀公寓议事,我中午便赶到,在露台的贵妃榻上沏着茶,两点钟敲门声准时传来,我懒洋洋摇着蒲扇驱赶萦绕的浓郁檀香,“没锁,你进来。”
尹正梧推门而入,在几间空荡的屋子里搜寻我身影,我饶有兴味盯着茶桌摆放的镜子,随着他来回行走也来回移动方向,“尹经理。”
他循着声源找到我,“您在阳台啊。”
我托腮,“你没闻到香味吗。”
他吸着鼻子,“什么香味。”
我一指自己,“我散发的香味啊。”
他低下头,“您打趣我了。”
我仍旧没同他面对面,只在镜子里同他对话,“尹经理,崇文交待我一个任务,我目前束手无策。”
他似乎早有耳闻,“是许总和万科集团针对兰大船厂的竞逐吗?”
我扬眉,“崇文也征询你建议了吗。”
他摇头,“我猜测的。眼下对许董而言,这是要紧事,许总拿下兰大,打通中欧的跨境生意网,身价能翻几十倍,许董就岌岌可危了。他无比迫切要阻拦,而他出面阻拦,和许总就剑拔弩张了,他还是打算避讳的,因此他的首选是您,您出面来干预,能成功更好,不能成功,许总记恨您,记恨不到许董的头上。”
镜子里的尹正梧与实际样子反差极大,他左脸有一块斑,褐色,指甲盖大小,浅而模糊,不仔细瞧是不清晰的,不影响他文质彬彬的书生气,此时在镜子里变成右脸,我噗嗤一声,他一怔,我们对视着,我噗嗤得更厉害。
“尹经理,你清楚我在想什么吗。”
尹正梧对我的刁钻精怪早领教过,他负手而立,“不清楚。”
我眉开眼笑,“你单身太久了,会加快更年期的,我希望尹经理早日成家,我认识条件很匹配你的女人,年岁也相近,大约你是能入眼的。”
尹正梧一本正经,“夫人美意,我感恩戴德,只是和工作有关吗。”
我从噗嗤到放声笑,“尹经理,你别上纲上线啊,关怀慰问下属,是上司的心意嘛。你觉得,朱虹怎样?”
他蹙眉,“朱虹?许董的秘书吗。”
我字正腔圆纠正他,“是前秘书。现任的人事部副经理,一个不可或缺的闲职,待遇丰厚,而且有大把的光阴来相夫教子。我和朱虹有几面之缘,外形不赖,才干还成,野心不大,综合素质八十分。”
尹正梧倏而发笑,“夫人是要处理掉没准会动摇您地位的女人吗。”
我不屑一顾,“尹经理,是你高估她了,还是低估我了。朱虹的个人素质是尚可,动摇我的地位她还欠缺资本。”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夫人急于脱手,是图什么。”
我望着他。
他意味深长笑,“夫人不必执拗于慰问我的借口,我对朱虹没有想法,当然,夫人如果能指点我,朱虹有何利用价值被您所看重,我配合未尝不可。”
他的茶水纹丝不动,我示意他喝,他便喝了,“未尝不可什么。牺牲自己的感情吗。”
他把杯子搁在茶托上,“成年人的世界观,感情最微不足道,以感情换取任何利益都是值得的,机遇无可复制。我效力许董和许总的年头比夫人招安我的年头长得多,还不是良禽择木而栖。”
我非常开心拍手,“我能得高明的尹经理辅佐,是天助我。”
尹正梧问,“您可以指点了吗。”
“我是挺看好朱虹的,尹经理能征服她投诚我们的阵营,将来会是一枚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