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维持着那丝笑,“这些年爱慕柏承的、委托中间人向我讨亲的不在少数,宋幼卿能打败她们,想过是什么缘故吗。”
许崇文兀自斟满一杯热茶,“一个男人的一生分为三个时期,穷困潦倒的,风光成就的,平淡无奇的。无论哪个时期,只要他有野心,带着光
彩的出身、实力最优渥的女人就会打动他,介入他的生活,雄心勃勃的男人所需的从来不是情感和听话。”
他意味深长说,“林姝,听话能取悦男人一时,站稳脚跟远远不够。我想要的不是你听话,是你学会反击,学会绸缪,学会辨认对错,事实上
你也并不听话,希望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
他坐回办公桌后,伏案批阅文件,“去睡觉吧。”
许崇文笼罩在阴暗中,只有笔尖摩擦过纸张的噪音在书房内此起彼伏,我手紧了松,松开又紧,“你遇到过令你后悔的女人吗。”
他停住,凝视着朦胧的台灯,“年轻时遇到过。”
我喉咙哽咽,“崇文,我害怕。”
钢笔悬在纸上,沉沉地落定,他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黑夜无比悠长,“我会一点点教你。”
我魂不守舍徜徉过院子,在一株凋零的桃树下站定,石凳上落满枯黄的石榴花,我低垂着手,沾上一朵,又撒开,眼睁睁它滚下凳子,没入泥
土,化为乌有。
我扣住胸口,扣在紧挨心脏的某一处,曾经情到浓时,我问许柏承,你知道最脆弱的一根肋骨长在哪。
他不知晓。
他人生中不存在软肋,他强大到没有软肋。
可我的肋骨是两半。
一半安置于自己体内,一半和他的骨血相溶。
鲜活的剥离,会生不如死。
我发着呆的时候,保姆从客厅跑出,她把正来电的手机给我,“夫人,您的电话。”
我接住,“你早点睡吧。”
保姆指二楼,“那许董…”
“我会照顾他的。”
她点头,“谢谢夫人。”
我等保姆进去,接通了电话,是李秘书,“林小姐,您休息了吗。”
我说,“不困,你有事吗。”
他那端传出汽车熄火的声响,“我在小区物业室的东南方等您。”
我眺望灯火通明的二层砖楼,“崇文刚睡,他往常三四点钟会起夜,有时也喊我倒水,我不在家惹他生疑。”
李秘书胸有成竹说,“您放心,您离家后许董会一觉睡到天亮。”
我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他没解释,“天亮前我会送您回公馆的。”
他说完结束了通话,我心不在焉摩挲着手机屏幕,半晌才朝铁门外走去,与李秘书汇合,他驾车匆匆赶赴澜园。
我到达时许柏承还在回来的路上,我洗了澡上床,趴在一团毛绒的垫子里,联系了电话薄最末端的一串号码,“有眉目了吗。”
男人说,“我在查。”
“一丁点进展都没有吗。”
他说,“尹正梧是正常途径受聘于梅尔,私下接触的人都是梅尔员工。”
“有单独面见许崇文或是除许柏承之外的人吗。”
“在清风茶楼有过。”
“和谁。”
男人说,“我把照片发送您的邮箱
我说好。
我立即点开邮箱,放大了图片,是许崇文的秘书。
许柏承早在许崇文的四周布下了眼线,如同许崇文也布下了我牵制他,他们父子不谋而合,相互监视,许崇文想许柏承不会防备自己一手调教
的我,许柏承也想许崇文不会防备自己最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