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腮,望向窗外的港口,再不多说半个字。
车驶入小区时,市中心的钟坛敲过了整整九声,我推门下去,沈怀南的左手伸向外面,那串被我遗落在礁石的项链跃然映入眼帘,“不要了吗。”
我僵持了几秒,一把握住,扬长而去。
沈怀南在我身后低低发笑。
我不由自主回头,看向夜色尽头的沈怀南,他坐在车里,路灯照在他脸上,一明一暗,无尽的虚幻,道旁一棵早开的紫玉簪,一阵风将盛放一
枝洒入窗口,洒在他肩头,他只允许它片刻的停留,便冷冰冰的拂去。
我解锁进门,保姆从厨房出来,我狼狈的模样吓了她一跳,“夫人,您的裙子…”
我甩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打发她,“餐厅吃饭时走神,桌角剐着了,女装店不营业,顺手买了小码的男装将就。”
保姆大惊失色,“剐伤您了吗?”
我竖起指头作噤声的手势,“我没伤着,别嚷嚷,崇文最近烦心,小事让他清净些。”
我进衣帽间换上新衣服,上楼直奔书房,房门敞开了一半,许崇文靠在沙发上疲惫揉着眉心,我不声不响绕到他后面捶背,“崇文,尹经理向你汇报了吗,蒲城的风波平息了。”
我犹豫了数秒,“柏承比我早到一步,现场他处理得还可以,我没现身。”
许崇文的态度听不出是喜是怒,“我知道。”
我一遍遍按摩他的穴位,“你派我去蒲城,我*凉*七*独*家无意透露了,他以为你出手襄助他,把他从风口浪尖择出,既然阴差阳错,如今他感激你,也算
因祸得福。”
“无意吗。”许崇文丝毫没显露灾祸被迎刃而解的喜悦和释然,相反他出乎我意料的深沉,“柏承知道你要去,所以提前了。”
我动作一停,生怕他发觉是我泄露了内情,将责任推给李秘书,“股东会议那晚,我出公司撞见了李秘书,他借我雨伞,我问他蒲城事故料理
得妥当吗,他说差不少,我想反正要去的,就应下替他打点,无非是给媒体送点封口费,企业一贯的公关路数。”我百般谨慎安抚他,“柏承不愿
牵连家族,也不愿假手于人,他想凭能力挽回梅尔的损失,让你省省心。”
许崇文并没什么回应,他闭目养神,仿佛我在陈述一桩无关紧要的事,我猜不透他想什么,无所适从瞥墙壁上的挂钟,“快十点了,我放一盆热水,你泡个澡解乏再睡。”
我转身走向门口,始终不言不语的许崇文骤然唤我,“林姝。”
我停下看他。
他指了指办公桌的文件夹,“黄色的。”
我又走回屋,拾起递到他面前,他说,“你打开。”
我按照他的指令翻开扉页,我翻得太急,夹着的文件掉落,我立刻弯腰去捡,当我翻转过来简介的正面时,我瞬间怔住。
我抬头,“崇文。”
他端起茶杯,“看到了吗。”
我死死地攥着文件,指甲盖划过塑料夹,发出撕心裂肺的响声。
我嘶哑说,“看到了。”
他饮着茶,“想问什么。”
我一言不发,几乎将文件撕碎。
许崇文舌尖抵出茶叶沫,吐在杯盖里,“有流言说,柏承和一个女人很亲密,频繁的出双入对,我让尹正梧调查,原来是宋幼卿。”
我险些踉跄摔在地上,许崇文神色平静注视我,“柏承要借助宋氏来丰满他的羽翼,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没人逼迫他。”
我尽力稳住濒临崩溃的情绪,“宋氏是梅尔的劲敌,宋铂章在生意场屡屡受挫,梅尔干扰最多,两家结下的梁子有二十年,这门姻亲等于引狼